隨著法庭上最後一錘落下,蘇楊的心終於安了下來。
走出法庭,顧彥霖已經來接她了。
“戴好帽子,雪又大了。”
“恩。”蘇楊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轉眼已是深冬,那場噩夢終於以這樣的方式劃傷了句點。
“我想去看看爸媽。”
顧彥霖點點頭,章家父母養育小妹二十載,全盡心力,他們一直是感激的,而今凶手因故意謀殺嘴被判了死刑,想必他們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他伸手把蘇楊衣服上的帽子扣好,“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在這兒先等一下。”
“好,路滑,你小心。”
近半年的時間,蘇楊已經習慣了這個顧家人的存在,這是她的哥哥,血脈至親的哥哥。
顧彥霖拍拍她的頭,便先去取車了。蘇楊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歎了口氣。
終究是留不住的,有些人沒了就是沒了,有何痕跡說掩蓋也就掩蓋了。
窗外的風雪未停,隔著玻璃,蘇楊能看見劇烈搖擺的樹頭,她想外麵肯定是冷極了,可是這個城市裏,再也沒有對她噓寒問暖的人了。
顧彥霖是來接蘇楊回北城顧家的,顧老爺子已經催了了好多次了,那個據說是家的地方,有些人已經躍躍欲試了。
“嗨,哥們兒最近忙什麼呢?”
眼前的少年梳了個中分頭,大眼睛裏,摻著久別重逢的喜悅,隻是這個場合這個時間,不適宜表現出來。
蘇楊看著還是那麼不著調的朋友,心中一年。
“怎麼在這兒。”
許謙澤
每次醒來,枕頭都是濕潤的。緋葉和紅裳聽她這樣說很是生氣,要不是瑞寧公主極重規矩,這會子恨不得上前打她一頓才好。
簡幺幺倒是不惱,拾步走至趙夢瑩的身側,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少女嬌俏的笑聲,一時間眾人一頭霧水。
這清揚郡主,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不過即便這樣,也是無人願意上前,給趙夢瑩解圍。
笑話,誰願意得罪,連皇後太後都疼得像眼珠子似得郡主,去幫一個寄住在外祖家的表小姐。
“趙姐姐倒是挺自知的,明白自己胡言亂語就好。
再者,咱不是說的孫小姐的手串嗎?怎麼竟說到你我的裙衫了?”
簡幺幺睨了一眼她的衣裙,又緩緩道。
“不過姐姐還真是會說笑,我竟看不出你我的衣裙哪裏相似。
不知趙姐姐是說的款式,還是衣料?”
趙夢瑩微怔,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說來這兩件裙衫確實除了顏色相似外,並無其他相同之處。
眾人也不禁有些迷惑了,不知這小郡主是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幺幺雖然對這些不了解,但也能看出來,我這件裙衫,樣式一看便是和趙姐姐的不同的。莫不是姐姐說的是衣料,也不像呀!
皇帝舅舅說今年南方水澇,浙江巡府進貢的繚綾,總共就這樣一批櫻色的。莫不是舅舅哄我,他竟也偷偷賞了姐姐。”
粉糯糯的女孩越說越委屈。
趙夢瑩嚇壞了,她何德何能讓皇上偷偷賞她料子。要是傳出去,她的名節可真是要全毀了。
一時間後背冷汗直冒,這戲竟也沒做下去。
“妹妹,可莫要說笑了,姐姐如何擔得起皇上賞賜。”
幺幺不給她絲毫喘氣的機會。
“奧~難道是浙江巡撫,私自克扣了貢品給姐姐。”
這可就事大了,私自克扣貢品可是重罪,是要抄家滅族的,上個浙江巡撫便是因貪墨之罪查抄的。
未等趙夢瑩反駁,便有人急著辯解了。
“郡主,莫要再說笑了,家父向來克己奉公,怎會做那種事。”
這少女輕輕搖著團扇,走到兩人身側打量了一番。
“我看趙小姐這衫子,可不是繚綾裁的,倒像是蘇錦。
再說了,家父素來家風極嚴,家裏的人更是和趙姑娘沒有絲毫關係。”
這人正是浙江巡撫的吳家的小姐。
簡幺幺聽罷,瞧向一側的侍女,清湛的眼睛裏帶著些淩厲。
“那姐姐說的可是這顏色,這我就不懂了。紅裳,這顏色可是和三姐姐的一樣。”
紅裳看了眼趙夢瑩的裙衫,又瞧了眼自家小姐的羅裙,搖頭道。
“小姐,您這裙子是用繚綾裁成,且不說繚綾的織造如何繁雜。
就是這著色,也是用花草的天然汁液提取而成。怎麼能和其他料子的礦石提煉,染出的顏色一樣。”
“趙姐姐你也聽見了,咱倆這顏色不太一樣。那衣料款式也不相同,不知趙姐姐怎麼竟說裝了衫子,可是想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