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小獸不可能沒有發現藥園高處的燕水青,既然知道燕水青的存在,還敢繼續向前潛行,便證明小獸已經清楚計算好與燕水青之間的距離。就算燕水青突然發難,它亦可安然潛逃的樣子。
錯就錯在狐類天生色盲,而且無知大陸整個灰朦朦的天氣,錯把燕水青當作經常出入此地的風淩。加之風淩臨行前的叮囑,讓其在離小獸如此近的距離來回走動,目的不外乎隻有一個,便是用以迷惑小獸,讓小獸不至於迅速潛逃。很顯然風淩已經摸透小獸的潛進路線,做好萬全準備等待小獸自投羅網。
狐性狡黠!人性又何嚐不是?無知大陸上強者固然可怕,但心性狡黠如狐者更讓人退避三舍。一向表麵人獸無害的風淩,今天所表現出來狡黠,如何不讓燕水青生出隱隱不安之心。
“咦!這是怎麼回事?”本以為勝券在握的風淩,在靠近小獸的一刻,莫名其妙暈倒於地。竹竿斜斜插於地上,風淩卻沒有再站起來。絲網中的小獸不安分地四處亂竄,但無論它如何扯咬絲網,絲網都是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
“過去還是不過去?”燕水青目及一切,猶豫片刻。見網中的小獸漸漸趨於安靜,而風淩還是一副人事不醒的樣子,他還是控耐不住好奇之心,快步趕了過去。
原本漸漸趨於安靜的小獸,見燕水青正向其步近,又不安分地在絲網裏四處亂竄。當燕水青離小獸丈餘遠的地方停駐不前片刻後,小獸又變得安分起來,一動不動地扒在絲網裏,睜著一對小巧的眼睛,留意著燕水青的舉動。
“果然不錯!”燕水青離小獸丈餘遠的地方停駐不前,是因為他已經知道這小獸的來曆。這小獸在洞府的書冊上曾有提及,屬於狐類一種,天生具識藥本領,由於嗅覺靈敏,更善於尋找靈藥。此狐名為三尾靈狐,因其天生藥識不下於一般藥修,所以又名藥狐。藥狐因其尋藥天賦,讓無知大陸上所有藥修無不趨之若鶩。
念及書冊中對藥狐的描述,燕水青殷喜之餘,不由帶著幾分好奇察看起來。並非他不想近前仔細察看,隻因書冊中提及,成年的藥狐具三尾,能口吐迷煙將人迷於三尺之內。風淩想必因為興奮過度,未及細想才著其道。燕水青雖知他乃百毒不侵的藥軀之體,但書冊中並未言明,藥狐口中所吐迷煙是否有毒。如果此煙無毒,而他藥軀之體又無抗拒之力,豈不再步風淩後塵。所以殷喜之餘,扔不忘保持丈餘的安全距離。
此狐已具三尾,想必已經成年,而且靈智已開的樣子。見燕水青停駐不前,而且擺出一副不上其當的樣子,剛才故作的安靜又隱隱浮燥起來,雖然極度掩熄,但從那小巧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不安卻越來越是明顯。
一人一狐相隔丈餘對峙柱香的時間後,藥狐終於不安分起來,上竄下跳又是一陣折騰。既然此狐已經成年,其心性可謂狡黠無比,明知徒勞而為之,其目的不外乎想將燕水青引入其迷煙範圍之內。可燕水青並未如藥狐所願,一動不動站在原處看其表演。既然藥狐想表演,他也樂得做個觀眾。
藥狐一番折騰自然徒勞無功,或許已經猜到燕水青的心意,再一次安靜下來。安靜下來的藥狐,正用那雙小巧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一動不動的燕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