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地上張口結舌的中年漢子,盤坐於飛禽之上的青年,此際眼中流露出無以加複的駭然神色。數百飛禽隻一個照麵,便被眼前之人滅殺。他如何能夠從容半分,更加不敢就此逃逸。
青年的年紀看來不大,心智卻也不淺。既然燕水青有能力瞬間便滅殺身邊數百的飛禽,唯獨將他留下,自然會有其他目存在。明白此理的他,內心雖然恐懼,臉上卻漸漸趨於平靜。
望著漸漸冷靜下來的青年,燕水青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神色,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一定能夠聽懂我說的話,但在人族之地我是不允許你們獸族在此橫行的。我可以放任你離去,但你本來不屬於獸族,如果想回歸人族,我也歡迎之至!”
“此話當真?”青年人族語言並不純熟,卻非常清晰字正腔圓。
燕水青微微一愕,然後略帶好奇地問道:“你竟然通曉人族語言?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與獸族混在一起?”
“我是被迫的!”青年非常無奈地樣子,繼續解釋,“我原本也出生於人族之地,隻是被人族之時的期主所拋棄,萬般無奈之下隻好遊走於迷失森林之中覓食,結果便莫名其妙地被獸族帶出人族之地。”
“如此說來,你原本的期主便生活在迷失森林一帶?”燕水青似信非信地回道,“那你是否願意重返人族,不再與獸族混雜在一起?”
“願意!”青年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好!”燕水青隨意地點點頭,片刻之後,才繼續道,“那你以後跟著我!”
雖然想隔甚遠,但燕水青與青年的對話並無任何保留,所以地上的中年漢子聽得清清楚楚,聞及兩人的對話之後,不由急道:“前輩,你千萬別相信此子之言。我常與獸族爭鬥之故,非常清楚獸族是不可能收留人族的,此子口中必有不實之處。”
燕水青聞言微微一笑,也不解釋什麼,旋即發出一道極至的亂神刺。目標正是盤坐於飛禽背上的青年。
飛禽背上的青年原本從容的臉上,一陣痛苦扭曲之後,便雙目一閉不省人事地從飛禽背上倒栽下來。
驚變突起,僅存的巨大飛禽一聲暴虐的鳴叫,接著便雙翅一展俯衝而下,想將暈迷不醒的青年從半空中攔接下來。
燕水青見此,眼皮一跳,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化作一道殘影,比飛禽更快半步將青年搶了過來。然後再發出一道滅神刺,恨恨地擊向俯衝而下的飛禽。
滅神刺擊在飛禽身上時,詭異的一幕再次上演。被滅神刺擊實的飛禽,仿佛成了一團半固化的液體,體表竟然浮現一圈仿佛漣漪般波動能量。當這層漣漪般的能量迅速將飛禽完全包裹其中之後,飛禽便停止了繼續俯衝之勢,雙翅反轉逆衝而上。
逆衝而上的飛禽,再也沒有發出讓人聽之心煩的暴虐鳴叫。而是茫然而無知地盤旋於附近的虛空中久久不肯離去。
這便是滅神刺的可怕,燕水青剛才的一擊已經抹殺了飛禽所有的記憶。在求生的本能之下,飛禽自然不能夠繼續俯衝而下,否則就算它肉身足夠強橫,如此驚人的速度撞擊地上,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
望著盤旋於天際的飛禽,燕水青臉上再次浮起滿意之色。這一次的試驗正好證實了他心中對修神訣的其些領悟。原來修神訣中,越是後麵的層次,越是不顯山露水,越是得心應手,越是無跡可尋。
正如亂神刺,雖然可以讓生靈瞬間暈迷,但這些生靈醒來之後,卻知道被燕水青施了手腳。而滅神刺,在抹殺生靈記憶之後,竟然讓生靈毫無所覺。而且,達到滅神刺之境後,竟然可以連帶迷心術一起發出,而且是更進一層的迷心咒,有點接近於寫神刺了。
雖然無法真正改寫飛禽的記憶,但燕水青在飛禽身上種下的迷心咒,讓飛禽產生一種錯覺,也正是這份錯覺讓飛禽不至於立刻飛遠。可能還不算真正的寫神刺之故,被種迷心咒的飛禽,並末如燕水青所願般,立刻認他為主。
燕水青將目光從盤旋於天際的飛禽身上撤回,輕輕一閃便出現在中年漢子的身邊不遠處,望著中年漢子眼中複雜之極的神色,緩緩問道:“兄台貴姓?怎麼會出現此地?”
直至燕水青發問,中年漢子才下意識地收回了體表的藍色光盾,脫口而出:“在下複姓易識,單名一個流字。身兼天符門外事堂,落雲鎮分會副會主一職。還末請教前輩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