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殺兩人的黃雀,靈識再次來回掃視片刻,確實再無漏網之魚時,才恨恨地看了一眼天際那個巨大的五色“令”字,然後陰沉著臉色出現在剛才滅殺兩人所處的位置上。沉吟片刻後,便毅然地追向前麵的孩童。
潛藏於不遠處的燕水青,自然看到黃雀對天際這個“令”字極其痛恨。當然,他在劍輕塵的藏書裏也了解過所謂的十字追殺令。此令屬於一次性的符籙,上麵記載一切關於被追殺之人的信息,以及此令持有者的信息。
此令一旦引發,沒有一年半載時間,天際出現的“令”字都不可能消失的。就算是劍道三層強者,都沒有能力抹去這個“令”字。
而且整個人族,能夠練製此令者,唯有天符門掌教以及兩位太上長老而已。當然,如果此令一旦引發,就算是天符門的掌教也沒有能力將這個“令”字抹除。因為引發此令者已經將其一縷精魂寄附其上。
靈魂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之物,就無知大陸而言,或許隻有極南之地的傀儡門可以做到。當然了,如果不是傀儡門的高層所在,根本不可能懂得如此駭人的法訣。如果一般傀儡門的弟子都能夠修練如此變態的法訣,那麼整個無知城豈不早已經落入傀儡門之手?
劍輕塵的藏書之中,對傀儡門的介紹並不多,如此高深的法訣隻是匆匆一帶而過,並沒有詳實的介紹。到底是否真有操控別人靈魂的法訣,甚至連劍輕塵都無法得知,所以至今還是兩難之說。
當然,以上種種都不是燕水青要思考的問題,如今的他從黃雀對這個十地追殺令的痛恨可以猜測。黃雀就算不是被追殺之人,可能也與此人有著莫大的關聯。到底會是誰值得動用如此昂貴的十地追殺令?
須知一枚追殺令符的造價,幾乎等同於一般人族一世的收入。而且十地追殺令不發則已,一發絕對不會少於十萬之數,甚至可能接近百萬之數。如此龐大的一筆費用,就算是無知城十大勢力也會有點吃不消。
由此可見,這個山穀的主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存在。
難道又是某個不出世的強者隱居之所?獵奇心起的燕水青,竟然拋卻了從異次色魔手中死裏逃生的驚心,下定決心會一會這處山穀的主人。
果然是了不得的幻陣。進入陣中的黃雀,憑其劍道二層強者的身份,竟然也要來回不停地踱步,才得以進入這個山穀。
孩童似乎與黃雀極其熟悉,而且見到黃雀緊隨其後進入山穀,便露出一副畢恭畢敬之色。由於幻陣具有隔音之能,所以尚處於陣外的燕水青並無法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倒是從孩童對黃雀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他想到當初的林近天及劍化塵師徒兩人。
當黃雀與孩童進入山穀數裏之後,燕水青才將所有的心神集中在眼前這個幻陣之上。靈識一遍遍掃過眼前的幻陣,良久之後,才略帶幾分好奇地喃喃自語:“難道這是無神論上麵提及的小迷心陣?不對,小迷心陣隻有迷心之能,並沒有附帶任何攻擊力量,這個法陣一旦被引發,竟然能夠借天際的圓月進行攻擊。這又會是什麼法陣?”
“咦,”燕水青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秘密原來在這裏!”
極致的靈識之下,終於發現了這個幻陣的秘密所在。原來整個山穀,以天際的圓月為中心,放射出密密麻麻肉眼根本無法可見的無色絲線。這些絲絲足有數丈之厚,而且縱橫交錯相織,像巨大的倒扣海碗般,將整個山穀保護得密不透風。
整個山穀隻有一個出口,而且出口迂回曲折,這就是黃雀之所以要回來踱步的原因所在。找到進入方法的燕水青自然很快便穿越幻陣走入其中。
進入其中的燕水青,並沒有急於尋找孩童兩人,而是饒有興趣地從地上拾起一枚石塊,拋向那密密麻麻的交織的無色絲線。結果,這看似堅硬無比的石塊,尚未進入半尺,便被無聲無息地切割成塵埃,散於虛空中。
目及此景,燕水青瞳孔不禁微微一縮,臉色瞬間陰沉下去。雖然已經預知結果,但這結果還是震撼無比,讓燕水青在刹那間油然而生一絲微怒。
良久,燕水青才恢複一貫的平靜,靈識再次掃向整個山穀。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亭台樓閣依舊,隻是剛才進入山穀的孩童兩人卻不知所蹤。
“難道這山穀裏麵還有其他法陣?”燕水青愕然片刻便回複平靜,因為他終於有所發現。
山穀居中的某個龐大建築群,竟然布置了限製靈識滲入的法陣。限製靈識滲入的法陣,可算是人族數一數二的法陣之一。一般不是超級勢力,根本不可能懂得這種法陣的布置之法。
再次確實此地主人絕對不簡單之後,燕水青終於小心翼翼起來。如果此地的主人,是劍道三層以上的強者,一旦出現意見分岐,動起手來,燕水青自知根本沒有能力與劍道三層強者一爭高下。
而且,在這個變態的幻陣之中,空間跳躍術極有可能隻是自尋死路。空間跳躍術隻適用於開寬的空間裏,每次跳躍距離都不可能在半裏之內。如果某一次跳躍不注意,撞上幻陣的無色絲線,那無疑等同於在玩命。這也是空間跳躍術的死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