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接受得比我想象中要自然得多啊。”
“嗯?”我不以為意,“什麼接不接受,還要跟你打一架不成?再說,我是無論怎樣都打不過你的啊。至少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他眸光一黯,似乎是還想再說些什麼,最終卻頓住了話音。
沉默須臾:“陪我去個地方?”
“誒?”
我怔了怔,還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被他拽著跑入一條背光的小徑。
說是背光,其實也沒有多昏暗,相反草木還比外麵生長得茂盛得多。
“果然是四季常青。”
看著眼前一片青翠欲滴的密林,我不覺愕然了在仙雲混了十幾年,居然還不知道有這麼一片常青的樹林。一株株樹木尤有生機,與身後的冷清景象對比尤為鮮明。清晨的露珠些許還掛在深綠色的葉片上,不經意滴在手上,一陣涼意。
“怎麼了?”
“沒什麼,”他像是如釋重負般呼出一口氣,“隻是一些沒什麼意義的東西罷了。也沒什麼可看的,走吧。”
不知怎的,他的身形似乎有那麼一刻,同腦海中一道人影重合。
“……意義?”我聽得不明所以,但見他沒想多深究,我索性也不再多問什麼。
餘光一瞥,一片深綠之中,隱隱閃過一道血光。
“我去!”我下意識地朝他撲去,兩人一時重心不穩,硬生生往地麵栽去。
耳邊略起一陣冷風,一枚極細的銀針從頰邊劃過,削落幾縷發絲。
這年頭,怎麼連自己門派都危機四伏?說好的結界呢?!
“唔……!”他一聲悶哼,仿佛在忍受極大疼痛一般,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壓夠了沒,壓夠了就從我身上起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忽覺手心一陣涼意。一抬手,滿眼的鮮紅。
“什麼情況?!”我下意識地喊出聲,轉眼看向站起身的程凝墨,仿佛實在故意遮掩什麼一般,見我投過目光,忽然回轉過了身。
“不知道哪處沾染的血跡唄,你這種性子,不是很正常的麼。”
“嘶……”
純白的衣衫上濺上幾滴怵目驚心的鮮紅,我忙走到他身前,右臂上果然已滿是獻血。我眉頭一蹵,禁不住問道:“你這傷……”
好眼熟。
“上次的傷,你還沒好透?”我心髒猛地一抽,“為什麼不跟我說?”
他話音一頓:“跟你說,傷口就會自動愈合了?”
“那女子的銀針,理應沒有那麼大傷害力。不是至多讓人渾身麻痹麼?”
“嘖……”血跡順著純白的衣袖蔓延,“你是真當魔界之人沒腦子?多數都是嫌麻煩,直接一擊斃命。那丫頭不過是被逼急了,銀針才聚在一起撒,你才有機會擋得住。不然,就是有藍芷憶那玉佩也救不了你。”
“玉佩?”
“那玉佩本就融入了一定魔力,先前幫你吸收了毒針中大半的毒性,不然你早就死了。”他輕喘著,禁不住又倒抽一口涼氣。
“你真沒事吧?”
“……”他再次別開了臉,“若是真想確認,也沒必要再問這些。”
你擋著我要怎麼看?!
還有,沒事又別扭個什麼勁兒。
“我背你吧?”見他愣在原地,我促狹一笑。
“又沒缺胳膊少腿,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