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銀晃晃的刀刃從身前飛過,徑直插/入一旁的木欄柵中。
我心髒猛地一抽,程凝墨側目瞥了我一眼,卻始終一言不發。
那男子見沒什麼大礙,又開始叫罵起來:“死娘們兒,又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
嘴上雖然是這麼罵,但目光卻不住地向門框那兒瞥。見再沒什麼動靜,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片刻,屋內的女子才陰沉著臉出來,悶悶地拔出了菜刀。
“誒誒,你你你冷靜啊!我我我們不要隨隨便便動刀好不好?”
“動什麼刀?我隻不過是拿回去而已。”女子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家裏就這一把刀,最近這幾日被那混蛋給氣得,刀都快給我扔鈍了。”
言罷,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家夥,成日就知道去青樓混跡,家裏本來就沒幾個錢,還要去那種地方!家裏還有幾個孩子等著他爹種田養活呢。”
“呃?”
女子臉上倍顯倦意:“二位沒受誤傷吧?最近被那死人氣得,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性了。你們說說,最近這天也真是,就沒見得有個好天氣,之前那收成也差得不是一點兩點,險些連肚子都填不飽,最近城西該遷的人都遷了,就留下我們這幾戶靠著屋後幾塊天為生的人……”
仿佛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女子不住地朝我倆吐著苦水:“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啊,最近這篇地方都鬧得人心惶惶的。”
“啊?沒、不用多想了,有的話,也有人先替你們擋著。”
比如我這種……混個光榮犧牲的名號還真挺好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女子眉頭一蹙,“僥幸麼?反正早晚都該輪到我們的,那些修仙的人還能自保,像我們這種平民百姓,也隻有死的份兒了。
“當年亂世,我祖父就是九死一生逃出來的,可逃出來又有何用?相鄰熟人全都死了,麵對夷為平地的村莊,生還的喜悅又能占幾分呢?”
程凝墨手指不經意蜷了蜷,有些失神道:“亂世啊……上一次,似乎是許久之前了吧。”
“嗨!瞧我這嘴,管都管不住,兩位別放在心上,哪有什麼亂世,估計是這幾天要進梅雨季了吧。”
冬天……有梅雨季?
“娘!爹還沒回來麼?”
一道糯糯的童聲忽然傳來。尋聲望去,一個五六歲般大的小孩子正膩著女子的大腿,純淨的雙眸中隱隱有些水霧迷蒙。
“阿--”我忽然哽住話音,在女子疑惑的眸中,我忙不迭擺手,“沒什麼,看著這孩子,忽然想起來之前我也帶過個孩子,跟她差不多……”
“姐姐!”小孩子聞言轉過頭,忽然脆生生叫了一聲。
然後,就直接膩上我大腿了……
“雪兒!回來!”似乎是見我僵硬的表情,女子趕忙招自家孩子回來,“姐姐還有事要做呢,別礙著她!”
“我不,姐姐身上好舒服。”小丫頭直接將頭埋進我衣間。
“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呢……”
我陡然一怔,不自覺地朝程凝墨瞥了眼,他卻漠然地側開臉:“別總想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