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大盛。
--等等,台詞是不是錯了?魔界哪兒來的陽光?!
我推開棉被,眼前的光線居然不及先前的昏暗,還真有幾分陽光透過木窗折射進來的感覺。
身側早已不見了程凝墨的身影。我怔了怔,也不知昨天他扣得有多緊,手腕處居然還有一道淺淺的印子。
白色的棉毯被疊得整齊放在床側。我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昨晚手臂一直露在外麵,理應也該有些凍僵了,隻是手心中,卻還留著餘溫。
我望著窗邊的一桌一椅,一時竟有些失神。
--又是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嘖,我究竟忘了多少。
我搖了搖頭,還是先別開始腦補吧。這麼多有的沒的,估計幾天幾夜都理不出什麼頭緒。
沿著原路下樓,偌大的大廳中,隻見得一個人在忙活。
淡淡的粥香飄入鼻息,我放下布簾,愕然道:“你每天都這麼忙活--一日三餐?”
“呃?”藍芷憶聞言抬起頭,“不止吧,反正也無事可做,他們二人還有事忙,這些瑣事就我來完成啊。”
“那你沒事要做?”
“都是些不重要的事罷了。若是同別人去相談要事,不喝酒難免讓人感覺不由被重視。你覺得我這酒量,靠譜麼?”
……咳,好有道理的樣子。
“不對啊,他不是說--今天一大早要回去的麼?那他人呢?”
見周圍連半個人影都不見,我禁不住道。藍芷憶不疾不徐地答道:“可兒找他有事,估計現在還回不來。”
“怎麼天天有事有事有事的,”我禁不住脫口道,“也沒見得說出個所以然來啊。”
“自己的事,為什麼非要告訴別人。”他眉頭微蹙,瞥了我一眼,緩緩道。
似乎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稍稍眯起眸,雖然沒什麼可懷疑的必要,但就是覺得這話似乎有些一語雙關?
--咳,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他也沒這必要瞞著什麼事吧。
“你,打算再回去找顧茗麼?”
“顧茗?”他手中的動作一滯,眸中旋即劃過一道難以捉摸的神情,“沒那個必要了,畢竟她都好好安頓下來了,也不必再去打擾。無論今生還是前世,我已經將其害得夠慘了。”
“這輩子你做了什麼?”
見他投來的目光,我自知說話又不經大腦了,忙改口道:“沒沒沒什麼,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叩叩叩。”
正慌忙解釋著,忽然被一陣門框輕敲的聲音打斷。我倆不約而同地轉過頭,才發現兩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你們回來了?”藍芷憶瞬間斂去眼底的疑慮,“現在就要離開麼?”
“嗯。”
“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想到先前他所說的,我忙道。
畢竟看他那樣子,完全就是打算一生留在魔界了。
這副模樣雖然沒什麼壞處,但若是打算逃避一生,也不是什麼辦法。
況且,成天同這個死傲嬌悶一塊兒,我豈不是得悶死。
“什麼?”
“我記得,你上一次同顧茗相見,還是在靈沄吧。而且她第一次還不知道是你。後來那次,她也隻是半夢半醒之間吧。對你的記憶,至多停留在初見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