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再不見了身形。
我則是輕歎一聲,悻悻向後退了幾步。
雨傾盆而下,淩清勉強站起身,看著身上濺上的泥漬,臉上頓顯嫌惡之色。
“雨怎麼越下越大了……”沁涼的雨水沒入脖頸,我不由一個激靈。
身上旋即被披上一件外套,聞得身邊那人輕聲道:“還冷麼?”
“還、還好。”我話音一頓,“現在回去麼?”
“現在雨這麼大,也未必看得清路。還是且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他身上隻是單薄一件衣服,雨水落在雪白的衣襟,頓時濕了一片。
長發早就被雨水打得濕透。水珠順著額前的劉海一顆一顆往下低。
“可--這裏也沒地方能避雨啊。”
“有。”淩清忽然道,“而且離此地極近。二位前輩隨我來吧,雨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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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淩清所說,附近確實有一座茶樓。而且周圍景色似乎還不錯,隻可惜匆匆趕到,無暇顧及周圍的景色。況且大雨傾盆,也未必看得清楚。
脫下濕透了的外套,我才抬頭環顧茶樓內的布置。簡單的一桌兩椅,木製的長窄凳子似乎能供三四人做。不過幾人同坐一凳暢談的場景,或許還是酒樓中較為常見。
“淩清?”
片刻,一旁的布簾被撩起。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從中走出,看著我們一行人,有片刻的愕然:“你們怎麼……”
話音一頓,不及我們開口回答,便了然道:“哦,來避雨是麼?”
言罷,又補充了一句:“這雨也不像是一兩刻能停得下來的,幾位有沒有必要買壺茶先小憩片刻。”
“呃,那就麻煩你了。”淩清雙頰莫名泛起紅暈,目光始終離不開那女孩忙碌的背影。
“你們認識?”
“先、先坐吧。”淩清並未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稍稍側過臉,輕聲道。
好吧,不隻是認識這麼簡單。
“三位的茶。”
片刻,她便端著一壺茶置於桌前,旋即看向我們二人:“二位想必都是淩清的朋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析,這座茶樓是我父親開的,隻不過他近來無暇顧及,便由我來管理了。可惜這地方沒什麼人路過,至多也就人來避避雨,但我倒是挺喜歡這地方的,畢竟清淨。若是雨下的不大,且是白天,倒也頗有一番意境。也時而有幾位客人觸景生情作幾首詩。”
淺綠色的茗茶緩緩倒入杯中,一股淡淡的茗香頃刻間飄入鼻中,那顆心也沉靜了不少。
小時候對茶類難免有些反感,畢竟不僅沒什麼味道還隱隱帶著股苦澀,不過最近這不是酒就是茶的,我也漸漸習慣了。
至少茶雖沒什麼味,但那股清苦總比酒的辛辣要好得多。
耳邊淅淅瀝瀝的雨聲,透過木窗,也依舊看不清多少景物。
哎,誰知道這雨什麼時候停。
而且,離開前也沒通知顧慕,她擔心了又怎麼辦。剛才走的確實太心急了,都沒顧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