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才氣氛還渲染得跟什麼一樣,冷水澆得太過突然了吧。
打住打住,先冷靜下來: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吧,之前雖然一直口是心非,但從未說過什麼……還是積了這麼久的怨,今天終於爆發了?
“像你這麼無能的家夥,跟我在一起也隻得拖後腿罷了,”他居高臨下般看著我,“還要分神顧及你。撇開前世不提,就算隻是這輩子,我也不會跟一個同我實力相差一大截的人相處,更別說相戀。”
“我又不是非得依靠你。再說,我也沒弱到要你時時刻刻關注的地步。”
這麼一番話實在有些不明所以,但終究無法像平時一樣釋懷,把我當什麼了?隻會依靠別人的廢物麼。
隻是今日,實在是太過反常了好麼。
況且,怎麼品出了幾分落井下石的味道?難不成這家夥又知道了什麼?
保持著心底那一抹理智,我繼而道:“程凝墨,你不要這麼急於否認我好麼?誰要你耗費額外的精力和時間來顧及我死活?要真遇到什麼,我自己不會跑麼?”
“哦?這下子說話倒是挺有骨氣,但等自己真正遇險了呢?還不是跟個傻子一樣愣在原地等著被人砍。”
“我要是不管,到時候什麼顧慕,什麼雲若寒估計都得來找我,我又沒那個義務護你周全,成日成你‘形影不離’的模樣,怕是不讓他們誤會什麼都難。”
他攤開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好,那以後就索性別再見了!各回各家去!!”
胸口劇烈起伏,我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掐入手心,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興許是他說的話,興許是他那副神情,我的理智幾乎已消失殆盡。
況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還懷疑什麼?!保持什麼理智!
他聞言卻是揚唇一笑:“嗬,那以後就別整天念叨著我了。”
言罷,便不見了身形。走得倒是挺瀟灑不曾留戀,怎麼不說當初還是那個小鬼的時候,成日粘著我不放呢。
“……切。”
我牽了牽嘴角,不見就不見,身邊還少個成日藏著掖著愛多想兼口是心非的家夥,我高興還來不及;這樣他也少了個累贅不是麼,還省得抽出時間來顧及我這個廢物。
還真是兩全其美。
陰雲散去,露出一抹慘白的月光。漆黑的夜幕中,卻實在可有可無。一片寂靜中,偶爾有幾聲鳥雀乍起的聲音劃破天際,直刺耳膜。
我走回自己房間前,檀木製的門卻虛掩著,裏麵的布置依舊,但我卻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事有蹊蹺什麼的……還是我多想了?
將綾珣靠在床邊,餘光忽然瞥見窗邊木製櫃子上擱著的一隻木盆和一條濕布巾。
“……”
同一時刻,在我未能見到的地方,卻上演著異樣的一模。
在對方的獰笑中,他傷痕累累地癱倒在地。看不清麵容,暗紅的衣裝中偶爾幾點白色似乎在提醒著原先為白衣。
隻是黯淡的眸光中,卻始終透著一股同少年時期般無異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