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居然能從這家夥口中說出來？
“誒，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改觀，不還是混蛋一個。”
我絲毫不以為意，而夏空誠也沒再多說什麼，最終隻是淡淡道：“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說什麼？”
“心中不解的，或是困惑的。”
“我就算問了，你又會說真話麼。”
“師妹問的問題，怎麼會不說實話。”
風聲颯颯，吹動了那株足有兩人高的古樹。夏空誠的長發不知何時散落下，被風吹拂著。一身寬鬆的黑衣，分明有種自己選擇走反派道路的感覺，但神情上的落寞卻又像是迫不得已一般。
好像激發了什麼隱藏屬性之類的……
“說好的請我吃頓飯，什麼時候請。”
一片寂靜中，即使不刻意提高音量，也顯得十分清晰。
然後，剛才好不容易營造的氛圍，一下子崩了。
——本人專門毀氣氛十八年。
“我……直接給飯錢行麼。”
“不行。”
“這個點，你覺得還會有什麼飯店開門麼？”他撫額輕歎，我話音一頓，道：“也行啊，隻要到現在為止，還不至於拚個你死我活、還不至於到長劍相向的地步，我就沒意見。”
“……”
他聞言微怔，半晌才牽了牽嘴角，道：“至少現在還不至於。還有那麼多節日沒過，什麼清明端午中秋，還有下一年春節和元宵，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毀氣氛。”
“誒？那家好像還開著？”
側目一瞥，不遠處一座門前飄著幌子的酒館依舊燈火通明，隻不過門前無人路過，難免顯得冷清至極。
“這個時候，誰知道是給活人還是死人開的。”
“修仙的，難不成連鬼都怕？”
我揶揄道，雖然確實覺得那個地方隱隱有些不對勁。如果真是如此，那豈不是整個鎮子都會受牽連。小角色不會興風作浪，但難保隻是某些人拋出的一塊磚而已。
至於引的玉，不問可知。
——當然也不排除隻是自己想太多。
“現在就要去？”
“隨口說一聲罷了。反正我本來也沒什麼想問你的，你的意願我阻止不了。如果沒事，我就回仙雲了。”
“走吧。”
他忽然縱身躍下，將外麵的黑袍脫下，露出縫製極為華美的衣裝。至少比起仙雲一昧的白，自然要精致得多。
人們的固定思維，不都是魔道之人穿黑衣修仙之人穿白衣麼，現在好了，全都反過來了：這操作也是很騷啊。
況且似乎是生怕我逃跑一般，緊緊牽著我右手。手指沁涼，我禁不住一激靈。
剛才還在糾結的不是你麼，現在前後反差要不要這麼大。
酒館內布置很簡單，也就幾張廉價的桌椅，桌上幾隻倒扣著的酒杯。
店內顯然冷清已久，一見到我們兩個路過，便忙不迭邀我倆入內。夏空誠眼神迅速掃過四下，忽然了然道：“果然不對勁。”
他這話自然是說給我聽的，我起初並未多想，站在原地停留片刻，目光在一扇緊鎖著的門上遊移。
“客人，那邊不能進的。”店員陪笑著擋住我視線，我頓了頓，笑道：“既然不能進，為什麼還要在這麼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