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名……”
“我叫白小白。”不等他問完,那少年便一揮手,脫口而出。
他的神情與藍芷憶相比更顯自然,畢竟藍芷憶原在門派時常縮手縮腳,門派之外更是遇事謹慎,生怕惹禍的他顯得拘謹許多。
見那敷衍的態度,藍芷憶隻是蹙眉不語。原以為他是許久之前幫助過自己的那個人,便想問他姓名以求證——現在他足以判斷:顯然不是。
“玩笑而已,當真啦?”
少年含笑的眸子微合,藍芷憶不禁向後退一步:“姓名一事,我並不覺得能夠拿來開玩笑。”
“那先報上你的大名,我再考慮是否回答你。”
“……”
藍芷憶分外反感這種被人戲弄的感覺,但他依舊如實道出:“藍芷憶。芷取草意,憶即回憶的憶。”
言罷,他並未注意到那少年的臉色變了變。
“我聽說,某門派有一弟子生不逢時,在亂世逃亡時不巧昏迷在叢草之中,幸得那門派掌門撿回他一條命。‘芷憶’二字,莫不是取此意?”
“不是。”
雖然為這番話所激怒,但畢竟不想在外惹事,他隻得咬緊牙關忍氣吞聲,硬將怒火憋回心中。
“不是?”
少年目露驚訝:“那樣可真是抱歉了。那作為補償——”
“不必了。打擾你欣賞大好風景,真是抱歉。”
他聲線逐漸變冷,後方那少年見狀,隻是無奈一笑。
蝶繞花間,飛落於其指尖。
“……”
“…………”
藍芷憶漲著通紅的雙頰,沿著小徑疾步行走。
他原本就稀裏糊塗地撞入那地方,返回時也是誤打誤撞,根本不知自己走的是哪條道。所幸他運氣好,還真被他摸對了路。
返回時找對了路,總該鬆口氣了。——哪知他一時大意,也沒顧著看前路,直接與來人撞個滿懷。
“不好意思……。”
“無礙……呃,藍芷憶?”
與其相撞的正是白亦珣。
此刻的藍芷憶正滿臉難堪,生怕被她看見。然而,白亦珣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輕飄飄作了句回應,饒有心事般徑自走開了。
那麼她所懷心事又為何?
此前她想過寫信給程凝墨。然而提筆後卻覺欲說還休。半晌得不出半字,她隻得無奈落筆,將此事拋於腦後。不料程凝墨先寫給了自己,而且信的內容,更是隻有寥寥幾字——
一切安好。
勿念。
白亦珣回到屋裏後,抓著這僅有六字的信盯了半晌,也沒看出個頭緒來。
這實在不像出自程凝墨的手筆,但信下落款卻標得明白,更無人會冒充他給自己寫信,別有用心也用不到他身上來。
何況,這紗凋門號稱居於世俗之外無人知曉,程凝墨這信又是怎麼送出來的。
“嘖……”
她終於還是將信擱到了桌上,迷離的雙目緩緩合上。
然而事態發展往往不盡人意。白亦珣才閉上眼開始養神,豈料“砰——”地一聲,有人猛然從門外撞入——
“白亦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