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薩利城海妖之吻酒館二樓。
“果然這就是我們第四監察者的風格呢——”說話的人背對著少年,輕輕地用右手彈著欄杆上的灰塵,一副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散漫”二字的樣子,“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你在指什麼,野獾前輩?”少年對這個綽號“野獾”的男人說,同時在心裏提醒自己要對這個家夥警惕一些——野獾,作為公會的第一監察者,他比起藍先生更少出現在公眾的眼裏,而且這個家夥擅長使用各種手段去讓別人主動或被動地去幫助自己完成一些危險的事情,雖然毫無疑問的野獾所執行的任務都是公會任務內數一數二危險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他自己親自動手的,大多數的任務都是經由他人之手完成,而這傷亡往往與這些任務如影隨形,所以幾乎沒有多少人喜歡他的行事風格。可以說,野獾的出現就代表著某種不吉的預兆。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野獾轉過身來,“最近發生的那些事情,相信你都知道,就是我們公會的人遇到針對性襲擊的情況。現在整個‘小醜’都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人產生了離開這裏的念頭。”
“珍惜自己的性命——”野獾攤開雙手做了個哂笑的表情,“試圖遠離危險的地方,這才是屬於一個正常人的行為,可是,你這幾天行事高調,似乎巴不得別人知道你是我們公會的一員,你到底在想什麼?”
“在這樣的關頭想讓自己充當誘餌嗎,我的第四監察者?”野獾盯著少年,銳利的目光似乎要把少年的身體穿透。
真是個讓人不爽的家夥——野獾的眼神、表情、動作,還有他嘴巴裏麵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少年從直覺上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不適,聯係到他以往的行為,少年對他的排斥心理有更上了一層。
之前挖出叛變者一事的全部計劃據說就是由他製定然後會長通過高層傳達下來的。
“這一點我沒有向你交代的義務,野獾前輩。”
“你有——”野獾用一種咄咄逼人的語氣說,“這件事情關乎“快餐小醜”全員的利益,不是你一個人任性地肆意妄為就能解決的,你,必須詳細地向我彙報你的計劃。”
“我的行為隻對會長負責。”少年冷冷地回敬著他。
“會長?有趣,居然說出什麼‘我的行為隻對會長負責’了——”野獾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對少年說,“別擺出一副新手的樣子,誘餌先生。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們的會長最近藏了起來下落不明吧?他不在,那我們這些作為監察者的人在這樣的關頭不是更應該相互協作嗎?所以這不是什麼‘隻對會長負責’的事情,而是對整個公會的利益負責,既然站到了這個位置,那麼你的任何一個細小的行為都與整個公會的利益有著緊密的關聯,所以現在容不得你一個人自己四處瞎胡鬧。”
“瞎胡鬧?把同伴視作炮灰的人居然來苦口婆心地勸告起別人了。”少年用同樣低沉的語氣說,“野獾,別試圖把我和你扯到一起,我現在甚至懷疑這些事是不是你惹出來的了?想我給你擦屁股嗎,嗯?”
“很遺憾你會這樣想,想必你是對我有了什麼誤會。”野獾站起來說,“那麼看來你是要一意孤行了,死了,可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承蒙關心,放心,我會比你活得更久。”
“但願如此。”野獾說,“看來我們也沒什麼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不過在最後,出於共事之誼,我可以稍微給你提供一些情報,關於對方的。”
“……什麼情報?”
“對我們的人動手的家夥,綽號‘啃食天使’。”
“啃食天使”這個名號讓少年心頭一震。
“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光憑無聊的偏執是誰也救不了的。”
野獾對少年留下這句話後就迅速離開了,他那讓人生厭的散漫的背影一下子變得靈動並狂熱起來,這幅樣子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此刻的他有種迫切地趕赴某個戰場的感覺。
這家夥,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提供的情報可以相信嗎?
不過想必在某種意義上——隸屬同一個公會——自己與這個家夥的利益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是一致的吧,而且他說對方是“啃食天使”,這個對手也夠可怕的了,即使不是真的,那麼保持足夠的謹慎絕對是沒錯的。
那麼接下來,就是狩獵天使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