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鍾，蘇婉溪便從公司裏麵走出來。
依然一身職業套裝，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長發挽成一個髻束在頭頂，充滿著一個都市女強人特有的幹練與雷厲風行。
盡管很明顯，臨出門的時候化了一點淡妝，卻依然還是清晰可見眼眶有些紅腫，眼角點點淚痕。
眼見趙正站在大門外，嬌軀微微一顫，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要張口點什麼。
可終究一句話也沒出來，隻是眼眶突然有些泛紅，貝齒輕咬著下嘴唇，默不著聲鑽進他那輛奔馳越野。
一路上，自然是趙開車。
車廂內的氣氛，終究顯得太沉悶，沉悶得近乎淒涼。
趙隻是專注地注視著前方，神色平靜得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可是蘇婉溪情緒卻總顯得無比低落，微微低垂著頭，從始至終隻是神情呆滯地望著窗外，偶爾扭過頭來，看一眼身邊這個似乎一下子變得陌生了太多的男人。
似乎心中總感覺空落落的，臉上寫滿著失落與哀傷。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要點什麼，打破兩人之間這種快要令人崩潰的沉默，可似乎又不知道點什麼好。
許久，才終於咬了咬牙，聲音嘶啞患得患失地擠出一句話來，“昨……昨的事，對不起！”
“沒事！”趙隻是淡然地笑笑，依然神情專注地望著前方，“我都了，那不怪你！”
蘇婉溪神色又是一黯，淚水又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一雙手死死捏住衣角，指節都變得蒼白，“銀行貸款的事，謝謝你了，不然的話，這麼大的一場變故，我真的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
“畢竟目前公司，大張旗鼓投入這麼多財力人力，同時運作這麼多項目，也都是當初我不顧董事會絕大多數人的極力反對，一意孤行的改革！”
“不用客氣！”趙依然隻是笑笑，“貸款的事，你也不用太操心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就能夠解決了！”
短暫的停頓，又加了一句，“其實實話，這兩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出了這麼大的事，能夠迅速穩定住人心，沒讓公司出什麼大亂子，也沒讓董事會那幫老家夥趁機發難，很不容易！”
“但有的時候，麵對這種肮髒雜碎的事情，對付這種肮髒雜碎的人，就還得用一些肮髒雜碎的手段！你不擅長這些，可總得有個人來替你做！”
“嗯……”蘇婉溪輕輕點頭。隻是不知為何，眼見這兩讓她心力交瘁焦頭爛額的貸款的事情，馬上就要解決，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欣喜。
接下來，她又不知道應當點什麼。車廂內，又陷入一片快要令人崩潰的死寂。
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麵前，如此患得患失，如此緊張。
她實在受不了兩人之間，這種沉默與尷尬，這讓她心中疼痛得如同刀絞。
許久，才又怏怏地轉過頭來，音若蚊蟲地呢喃了一句，“等到我們……我們離婚後，你就會離開華海市嗎……”
“應該會吧……”趙一聲輕歎，“畢竟到那時候，我待在這裏也沒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