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這個女人急掠而去的方向,滿臉詫異愕然。
足足半分鍾,才摸了摸鼻子,傻愣愣一聲呢喃,“激將法真的沒用嗎?老子罵得這麼狠,居然都能忍?”
“哥啊哥,你真是越來越叼了!孤身一人麵對大圓滿境的斷刀流聖後,都敢麵不改色把她往死裏罵,放眼華夏,像你這麼風騷的,真的不多了!”
“就是感覺,還有點沒發揮好……”
可緊跟著,再忍不住了,似乎兩腿發軟渾身力氣被抽幹,一下子蹲在地上!
頃刻間,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額頭上汗珠一顆一顆地向下滾落。直到這時,才驚駭地發現,後背衣服早已被冷汗徹底濕透。
一反剛才暴跳如雷破口大罵時的氣急敗壞與囂張跋扈,臉上突如其來,已是驚魂未定的後怕!
可更多的,卻是一片從未有過的凝重與艱澀,一片深入骨髓的無奈與悲苦!
喉結上下鼓動著,太陽穴跳動得厲害,從懷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可雙手顫抖得厲害,足足點了十多次,才終於將煙點燃,大口大口地抽著,雙眼赤紅布滿了血絲!
實話,今晚斷刀流聖後突然現身,太讓他措手不及!
盡管早已有所預料,可親身領教之後,痛下殺手全力一擊,卻被對方如此簡單就輕易化解的那一刻,又何嚐不是太震撼?
至少還真未料到,對方一身大圓滿境武學,赫然已強大到如此驚世駭俗的地步!
這一刻,又何嚐再不明白,要想阻止這樣一個強大的女人大舉進犯華夏武林的步伐,要想保住華夏武林免遭生靈塗炭,那是怎樣的九死一生,怎樣的形勢嚴峻?
至少剛才,站在那個女人麵前,他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可以麵不改色,甚至可以拿這條命做一場豪賭,試探她的底線!
可又何嚐不覺得,自己根本就像個跳梁醜般可笑?
那般無能為力,那般卑微弱,如螳臂當車般可笑!
二十多年,心中從未有過如此,刻骨銘心的蒼白無力!
二十多年,也從來未曾如同此時,瘋狂地渴望著,能有一身強大的武學修為!
至少剛才,如果自己有著一身大圓滿境的武學,他不會如此卑微得可笑,蒼白得可悲!
卑微得如同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如同浩瀚蒼穹中一粒微塵。
可那,卻終究都隻是如同傳,如同神話般的境界!放眼華夏,近兩百年,才僅僅宋傾城一人而已!
那般遙不可及,那般虛無縹緲!
當那個女人,僅僅一揮手,便那般輕易將他拚盡全力的攻擊化解,任憑他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著,卻根本不為所動,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那一刻,何嚐不是那樣始料不及,狠狠地擊垮著他心中,二十多年所有的孤傲?
心中所有的信念與桀驁,轟然倒塌!
時間流逝,濃密的夜色依然濃密,冬季蕭索的寒風依然刺骨,漫的黑暗讓人看不見絲毫曙光,找不到絲毫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