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晨朦朦朧朧的從睡夢中醒來時,我正靠在他的床邊。當他定睛看清楚我後,蹭的一下坐了起來。
“你醒了。”我剛想上前,卻見端木晨手背在後麵,抽出身後枕頭就朝我丟來,枕頭砸人也不怎麼疼,就任由它砸過來。
“你……你別過來……”端木晨往後退了退。
這張床本來就小,他還不停的往後退,端木晨沒在意後麵,直接就坐了個空,“啊——”
眼看著他就要掉在地板上,虧得我眼疾手快,將人抓穩扶住,要不然他屁股準疼。
端木晨還心有餘悸的對剛才的事情粗喘著氣,我瞅著他這樣子,不禁笑道:“你就這麼怕朕?”
端木晨低著頭,沒吭聲。
曾經我對端木晨抱有一種很異樣的感情,但那僅僅是出於好感,在利益與好感之間,我果斷的選擇了利益。十多年過去了,我再度遇見了端木晨,好感依舊,卻沒有了利益的抉擇與衝突。
我伸手過去,撫摸著端木晨的發絲,他閃躲不開隻能無可奈何。他瞄了我一眼,嘴裏不清不楚的說道:“壞人,大壞人。”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知道朕的名字嗎?”
“哼。”端木晨撇撇嘴,似乎一點都不想知道。
“朕叫李霽,你可以叫朕霽兒。”
後來我幾乎每天會去萊儀殿,甚至有時候連奏折都拿過去批改,因為和端木晨呆在一起我覺得很輕鬆,傳言都說他瘋瘋癲癲,可在我眼裏,他隻是比以前更加開朗,愛笑罷了。
當然端木晨開朗愛笑的對象並不是我,他會對那隻波斯貓笑,會被小藍子笑,甚至對小綠子的態度也比對我好。
我給他的第一眼印象並不好,誰讓我強過他呢,其實我已經盡量在討他歡心了,但效果並不佳。我對此倒是無所謂,逗逗端木晨玩,樂不此疲的,可他身邊的內監們可都不這麼認為,尤其是小藍子,提心吊膽的陪著端木晨,經常給端木晨使眼色,就怕他得罪於我。
這要是換做父皇,最輕也是將人打進冷宮了。父皇喜歡被人追捧著他,喜歡別人揣摩他的意思,而他就將那些個人像提線的木偶似的擺弄著。我跟父皇不同,我會選擇一個我愛的人,我去追捧他,我喜歡去嗬護一個人。
不知不覺,秋天來到,這日我又興致勃勃的去萊儀殿找端木晨。端木晨對我能無視就盡量無視掉,所以他看見我來的時候,根本不理不睬,還很幼稚的想玩個紮堆的小戲碼,他笑著對我身後的小綠子道:“綠公公,我這裏有新曬好的牡丹花茶,要不要一起嚐嚐。”這擺明的是想把小綠子拉攏過去。
一開始小綠子被端木晨搞得心驚膽戰的,後麵次數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小綠子隨口就想出一個理由來,“奴才這幾日舌苔重,禦醫說不能喝茶了。”
“那真可惜。”
“牡丹花茶?”我愣了一下,感覺不太對勁啊。
牡丹花是母妃的標誌,哪怕母妃現在不在了,後宮裏除了青鸞殿外也不見牡丹花的影子,我問道:“你這牡丹花該不會是跑到其他宮殿裏偷的吧?”
“你才是偷的呢,”端木晨立刻不樂意了,“這個季節哪兒還會開牡丹花啊?”
我一想,這倒也是。
屋裏的小藍子連忙解釋道:“這牡丹花茶是奴才從宮外買來的,前幾日奴才沐休,就遞了牌子出宮了。”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接著我轉頭向端木晨說道:“你剛才說錯了,這個季節是有牡丹花的。”
“騙人。”端木晨可不信我,他道:“現在這個季節,也就隻有菊花開了,牡丹花早就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