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仲夏。
海風吹過,琴島一片清涼。
火車站。
童小梔拉著粉紅色的行李箱急匆匆的走出站口。
素色長裙,天藍色的水晶涼鞋。黑色長發直落在肩上,腦門上還箍著一根發卡,蝴蝶結攔住下滑的發絲。
她走到離出站口不遠的一處地方,正好可以看到鍾塔。這個高35米的建築物沿用了德國鄉間教堂樣式,下部與地麵垂直開有三排兩組細窗,建築雙坡陡峭,屋頂為四坡頂,麵覆中國雜色琉璃瓦。
雖然經過幾十年的風吹日曬使鍾塔逐漸變淡了顏色,但是那種韻味依舊存在。
大概是從小受到了母親的影響,童小梔對建築設計毫無抵抗力。
童小梔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大師級作品,卻沒有發現這個季節的太陽已經隱去了大半個部分,她還以為這是自己幻想的藝術效果。
直到被人拍了一下。
“丫頭,海風挺涼的,別站久了,小心感冒。”
其實她已經站久了,而且是很久了。
抬了抬有點發酸的腿,童小梔轉身,用自己又圓又大的黑色眼鏡找到了接下來要走的方向。“謝謝阿姨!”,並且還不忘對剛才善意提醒自己的大媽禮貌一下。
童小梔拉著行李箱走遠了,“噠噠噠”的聲音趕在她的後麵。
還好目的地——小姨蘇晴的家離火車站不遠,走完這條路,在右拐一下就到了。
五分鍾後,童小梔走進了“盛夏晴天”咖啡館。
滿地撒落著橘黃色的燈光,一個表麵光滑的鋼琴被擺放在正中央,四個角落裏各有一架紫色的書櫥。對著門的牆壁是一扇巨大的玻璃,透過光線,正好可以看到大海。大塊格子簾布隨意的掛在一旁,簾布身邊是一個中世紀的座鍾。
屋子不大,卻很安靜。
最大的那張桌子旁,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倚在那裏。右手放在胸前,左手晃著一杯猩紅色液體。
齊耳發,紅色T恤,複古牛仔褲,黑色高跟鞋。
童小梔心想,一年多不見,小姨又變漂亮了。
“小姨”,嬌小的身軀頓時撲了上去。
蘇晴一邊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這個“笨笨呆呆”的外甥女,一邊試圖推掉懷裏的身子。“哎呦喂,我的童大小姐,你可當心著點,我這可是幾千塊錢的好酒。”
“不會的不會的,就算弄灑了,小姨也不會心疼的,媽媽說小姨是富婆,不會在意零花錢。”童小梔一臉呆笑的站在旁邊,有點興奮的說著。
蘇晴忍住馬上飛去國外找自己的姐姐大吵一架的衝動,“別聽你媽瞎說,小小孩子不要錢錢錢的提,對了,你來之前我和你媽已經通過話了,按理說五點應該就到的,為什麼現在才見到你?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我在下火車的時候看見那個鍾塔挺好看的,於是就忍不住多看了會,誰知道就天黑了。”童小梔吐了吐舌頭,“對不起了小姨”
“你呀”,想著這位大小姐從小到大的“毛病”,蘇晴一陣頭疼,“跟你媽媽一樣,看見個破東西就走不動路,你說那東西有什麼好看的,都破成那樣可。”
“對不起”,看著小姨的嘴越來越快,童小梔眼圈已經開始發紅了。
“算了算了,到了就好,沒吃飯吧,先進來坐坐,今晚嚐嚐小姨的手藝。
“嗯”,聽到小姨並沒有因此責怪自己,童小梔的臉上有恢複了微笑。
把行李放到樓上的房間,童小梔這才開始打量起這間咖啡館。聽媽媽說,這是小姨在三年前買下的。地理位置極佳,整個小樓建在灣口,一邊窗戶靠海,站在咖啡館的二樓,還能看見藍色海麵上的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