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華燈初上,二十一點鍾的味道充斥著這個擁擠的街道。因為靠海,所以人多。
童小梔坐在臨近窗邊的沙發上,一手托著下巴,然後將胳膊撐在右膝蓋上。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遠處,隔著巨大的落地窗,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麵的一切。但是卻聽不到紛雜的喧鬧,看那些人來人往,就像一場上演的無聲默劇。
這時咖啡廳裏想起了鋼琴曲,是個德國女孩的演奏。
Sofie閉著眼睛,熟練地按著黑白相間的琴鍵,琴聲像水一樣自然的流出。整個咖啡館裏都陷入去輕飄飄的空氣中,正中央的白光灑在Sofie金色的發絲上,宛若一個典雅智慧的女神。
一曲終了,掌聲響起。
Sofie站立,頷首微笑鞠躬。然後離開木台,徑直的向窗邊走去。咖啡館又恢複了之前橘黃色的光。
童小梔一回頭,正好看見站在自己左邊的Sofie。一襲淡黃色卷邊的長裙,金色發絲柔順的散落在肩膀上,衣領微微敞開,露出白暫的肌膚,脖子上掛著一顆透明的心形墜子。
“小同誌,我的琴曲怎麼樣啊?”Sofie彎下身子,看著自己眼前的童小梔問道。
聽到Sofie稱呼自己的名字,童小梔不禁捂嘴一笑,“蘇菲,你的琴曲非常好聽,隻不過你的漢語水平就有點難為情了。”“怎麼了?我哪裏又說錯了?”Sofie一攏裙擺,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臉疑惑的看著童小梔。
童小梔再一次被她的神情所逗笑,“你看,我的名字你都叫錯了。我叫“童小梔”,而不是你所說的什麼“小同誌”。
“哦哦哦”Sofie似有所悟的點著頭。
童小梔不語,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輕輕的抿了一下。
“童,你的動作真優雅,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東方女孩。”Sofie用不流利的漢語說道。
“你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西方女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Sofie在拉丁語裏麵應該是‘智慧’的意思。”童小梔也同樣讚美著對方。
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齡,就已經在異國他鄉留學一年之久,並且利用假期的時間在咖啡館表演。這樣一個勇氣和智慧並存的女孩又怎麼不美麗呢?
“哇”Sofie一字一頓的說道,“童,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我名字的意思,你真聰明。”
“這沒什麼,倒是你,你的琴曲像流水一樣輕緩。你知道我們中國‘高山流水’的故事嗎?”
“高山流水,那是什麼?是山上流下來的水嗎?”Sofie把頭伸了過來,看著童小梔的眼睛問道。
“高山流水嘛,說的是有一個人,他彈琴彈得很好。很可惜他是個盲人,別人都聽不看好他。於是他就找了個沒有人的山穀,坐在從山上流下來的水旁邊繼續彈琴,彈出來的曲子就叫《高山流水》,後來有一個人聽懂了他的琴聲,從此他們成為了好朋友。”童小梔盡量用簡介的語言給她解釋道。
Sofie聽完,一下子就抱住了童小梔。“童,你能聽懂我的琴聲,那麼我們也可以成為好朋友是不是?”
童小梔被Sofie突然的動作楞住了,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她捋了捋額前的頭發,平靜的說,“我相信是的。”
說完,兩個人對視著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身廚娘打扮的蘇晴走了過來。
走到Sofie身邊,拿過一個信封。
“Sofie,這是你上半個月的演出費。”蘇晴懶洋洋的遞到Sofie麵前。
“老板娘,我在說一遍,請叫我的中文名字。這是在中國,我要隨俗然後才能入鄉。”
“哈哈”聽到Sofie對自己的稱呼,蘇晴不禁笑了起來。“sorry,蘇菲小姐,是我的錯誤。我向你道歉。”
說完,便稍微彎了一下腰,以示歉意。
“可是‘”,蘇晴話鋒一轉,“你為什麼稱呼我為‘老板娘’呢”?”
“是啊,蘇菲,你為什麼總是喊小姨老板娘呢?”在一旁的童小梔也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