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跟,就是幾個月。
本來林時雨一個年級第一就已經夠惹人注目了,如今又整天放學和那群男生待在一塊,這風言風語很快就在學校裏傳開了,而且越傳越不像話。
終於,這些不堪入耳的風言風語傳到了老師和校方的耳朵裏,隨即又被人添油加醋的傳到林時雨母親的耳朵裏。
周五放學後,林時雨坐在球場旁抱著書包百無聊賴地看著路司揚和一個男生打球,藍白色的校服在風中飄揚。專心看球的她並沒有注意到一身黑色製服的李鳳意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的身後,直到李鳳意冷冰冰地開口問:“好看嗎?”
林時雨像是一個做美夢的人被忽然驚醒,她僵硬地轉過頭,不敢看母親那雙眼睛。
“你就是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的?”李鳳意反問。
林時雨木然地看著李鳳意一張一合的紅唇,她渾身上下都像被潑了冷水,“我……我……對不起,媽……”
不遠處路司揚站在夕陽下,他的臉隱匿在淡淡的光暈中,他不急不緩地走到李鳳意的麵前,有禮貌地說:“伯母好。”
林時雨瞪大眼睛,身體僵在原地,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
他在幹什麼啊?
李鳳意微微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細細打量路司揚,片刻她對路司揚說:“哦?原來是路家的孩子,幾年不見,你父親過得如何?”
路司揚微微勾唇,回答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緊張,“謝謝伯母關心,父親一直以來都挺好的。”
李鳳意的唇邊勾起一絲冷笑,她對林時雨說:“起來,我們走。”
林時雨忐忑不安地跟上去,她死死的抓著書包的肩帶,直到跟著她的母親上了車她也沒敢回過頭看路司揚和其他人一眼。她覺著,這次以後是真得不能和他們一起打球了。
坐在車裏,司機在前麵開車,李鳳意坐在林時雨的左邊,她雙臂抱在胸前,一言不發。林時雨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最怕的就是母親一言不發的樣子,這比罵她打她更讓人心驚。
沉默了許久,林時雨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媽……”
李鳳意陰沉著臉沒有答應,林時雨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自責地說:“媽,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會,好好學習……”
李鳳意忽然轉過頭用犀利的眼神看著她,說:“時雨,你記住,你是來這裏學習,不是和什麼小男生談情說愛。將來公司是要全部交給你的,你現在不努力,以後怎麼能勝任!”
林時雨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她明明和他們隻是朋友,為什麼母親會這麼認為?
“我沒有和他們談情說愛……”林時雨垂著眼睛,想要反駁的話藏在胸腔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或許,是因為害怕。
也或許,是因為懦弱。
“你不要說了!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和他們待在一起!”李鳳意冷冷地說著。
林時雨的指甲陷入手掌心,她的手指骨節發白,心裏麵難受感情像是一株萌芽使勁鑽破心髒表皮。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一同鑽出來的還有一種名為叛逆的萌芽,它很小很小,小到根本沒人能注意到。
這之後,林時雨便再也沒有和路司揚他們一起打過球,那副舊球拍也被放在箱底,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