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的頭皮頓時有種發癢刺痛的感覺,他的眉毛更是一下倒立而起,憤怒之餘,目若劍,眉如刀!臉色醬紫如肝!
他沒想到,魏子琪是這麼一個不通情理,油鹽不進的女人,他好生給她說話,真誠的證明自己的立場,可對方不僅沒有感覺,還一副嫌棄厭惡到不行的樣子。
好在看到李長生實在是太生氣了,魏子琪終於說出了一番人話:“就算你不是朝廷的走狗,我也沒興趣結交認識你,所以,你走吧,不要打擾我睡覺。”
可那語氣還是冷,涼颼颼的感覺,沿著李長生的腳底,猛然灌入身體裏麵,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無奈的苦笑了笑,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可他就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退反進,踏入門內,和魏子琪保持一步的距離,兩人安靜的對峙起來。
魏子琪就是冷,冷的如同不可仰止,無法攀登的冰山。
李長生惱怒,無奈,就像是彷徨無措的小孩。出於男人的尊嚴,他恨不得掉頭就走,可想到背負之軍令,他又不得不留下來,一時陷入進退兩難之境地,分外尷尬。
“你們好好談談吧,徐青,我們先走。”
看到兩人的情形,陸定州居然什麼都沒有說,和徐青掉頭就走。
而李長生也是聰明人,陸定州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既然還讓他繼續留下,則說明招募魏子琪,還是有很大的希望。
望著徐青他們離開的背影,李長生又驀然想通一事。
自己現在正立於魏子琪的門內,可魏子琪雖然冷冷的和他對峙,但也沒有再趕他離開,這何嚐不是一種突破?一種轉機?
依照常理,魏子琪若真不想結交他,並且一定要把他拒之門外,以她地靈師的修為,完全可以把李長生打出去。可她既然什麼都沒做,則說明,她現在其實也已經不知道如何做了。
畢竟李長生方才向她解釋自己的立場之時,雖然整個過程,橫眉豎眼,吐沫橫飛,言辭憊懶,一口一個“爺爺”自稱,也對她沒有絲毫敬重的樣子,可是他言語中的真誠,麵目中的怒意,卻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實,這一點沒有任何虛情假意,魏子琪卻是看明白了。
所以她也算是初步的了解到李長生的為人,最起碼他和一般的朝廷鷹犬不一樣。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再是敵人,有了如此心理上的讓步,魏子琪忽然也進退兩難起來。
讓他進屋吧,可與這陌生的男人,實在無話可說。
可要是還讓他出去吧,一來不給軍師麵子,畢竟他是軍師的朋友。二來,她魏子琪其實沒有到痛恨全天下人的地步。
“進來吧!”
對峙了很久,魏子琪還是無奈的放棄了堅持,領著李長生進入暖閣,關上房門。
進入魏子琪暖閣的外間,李長生就驚呆了。
因為眼下這個女人,似乎是個邋遢的,不善於整理房間的女人!這外間,顯得十分的亂,桌椅隨便擺放,東西到處亂丟。本該收在閨房裏麵的衣服,居然也能在這裏看到,甚至在那屏風上,還掛著魏子琪的內裏小褲和小衣!
而魏子琪也渾身顫抖了一下,頓時站在門口不再動,居然有些羞於進屋了。因為她自己也忘了房間很亂,就稀裏糊塗的把李長生帶了進來,現在這裏的情況,猛然讓外人看到,她羞憤欲死。
“已經五年了。”
出於天生的自尊心,魏子琪還是決定解釋一番,可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什麼?五年?”李長生茫然的望著魏子琪。
“五年了,自從五年前,我在這裏招兵買馬,成為白雲寨的大當家以來,就不曾讓外人進過我的房間,也沒有找丫鬟侍奉。心想就一個人住,亂就亂吧。你要是嫌髒亂,就不要進去好了,我們去門外,你想說什麼,我聽著。”
魏子琪俏臉臉紅的瀏覽著自己的房間,言語雖然依舊冰冷,可其中略有感慨之意。
五年的時間,她不曾讓其他人進入自己的房中,李長生第一個!她一直把自己關在這個小小暖閣之中。
也就是因為五年的時間,她已經習慣了髒亂,所以才沒有意識到這樣帶人進來不妥。於是解釋了之後,就想再把李長生帶出去,若有話說,在外麵也可以說的。
“不用了,咱就進裏麵說吧。”李長生卻舉起手來,無所謂的笑了笑。
反正他是來帶魏子琪走的,以後又不需要再居於此地,所以亂不亂的,和他沒任何關係。
並且說完之後,他居然自己大大咧咧的走進去。魏子琪大吃一驚,眼中散發出驚慌而羞惱的神色,咬牙喊道:“你回來,別進去,裏麵更亂!”
可是阻止來不及了,李長生儼然已進入其中。
裏麵的確很亂,桌椅上到處都掛著衣服,不過李長生看得出來,這裏的衣物,都是幹淨的,而髒衣服不知道在哪裏,或許魏子琪雖然懶得整理房間,但依然愛幹淨,所以髒衣服有可能被她收起來了,比如說,專門用一個芥子袋,放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