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押送輜重的時候居然也帶著你?往返與大良城和沙城之間?”
李長生忍不住一愣,眼神忽然明亮起來。
“是的。在這條路上,我從七歲開始奔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
餘曼苦惱的點頭道。
“這麼說來,你對這路很熟悉?”
李長生猛然站起來,興奮的問道。
“不錯,對於這條路上,周邊百裏的情形,我都很熟悉。甚至走到哪裏,有一株什麼樣的大樹,有一塊什麼樣的頑石,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餘曼不解的望著李長生,如實點頭道。
“那你能不能找到去大良城的捷徑?”李長生興奮的抓著他的肩膀。
這一下,餘曼頓時就明白李長生為何興奮了,可他隻是呆滯的望著李長生,並沒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後,他才渾身一抖,不可思議的問道:“我們這是特訓,還可以走捷徑麼?”
“也沒有規定說不能走捷徑啊!”
李長生咬了咬牙齒,淡然笑道。
“將軍說的是,沒有規矩說不能走捷徑啊,哈哈,哈哈哈,現在好了,我知道有捷徑。”
“那就好,你明天開始,帶我們走捷徑!當其他的新兵,都還局限於大路,覺得特訓,就要規矩的走完全程的時候,我李長生走捷徑過去,必然省時又省力!”李長生興奮的笑道。
餘曼也連連點頭,可轉而,他神色嚴肅的道:“我雖然知道有捷徑,不用跟著大路繞彎兒直接穿過去,就能去到大良城不遠處,可這條路不好走,也很危險。將軍你確定要走?”
“如何危險法?說來聽聽吧。”李長生忍不住一愣,有些不安的望著餘曼。
餘曼蹲在地上,用樹枝朝著西邊畫了一條直線,然後嚴肅的說道:“這裏,距離我們現在紮營的地方,隻有三十裏過去,是一座沒有任何植被覆蓋,隻有堅硬鐵石的大山,名為鐵嶺,現在此時,那如鐵一眼的岩石,肯定結冰,人走上去腳滑難以控製,很不安全。”
然後他又在鐵嶺西側畫了一個圈,肅然道:“西嶺過去,便是有名的險惡之地‘盤蛇穀’。這裏是一大片的沼澤,其危險程度,就可想而知了。沼澤過去,是沙城西麵的唯一一條大河,名白馬河,河麵闊三千九百丈,我們背負玉石,很難泅渡過去!”
聽了餘曼的分析,李長生心裏其實沉甸甸的,不過為了走捷徑,他還是故作鎮定的笑道:“無妨,車到山前必有路,你隻需要帶領我們走過去就行。至於渡河,到了那兒再說吧。”
見李長生已經決定要走這條路了,餘曼也就點點頭道:“既然將軍你已經決定了,那我盡量給大家帶一條相對安全的路。”
“嗯。你以後不要叫我將軍了,小爺聽著別扭。如果可以,直呼爺爺的名字也行。”
李長生滿意的點點頭。
“那我就高攀叫您一聲李兄了。”餘曼也爽快的應道。
次日,在餘曼的帶領下,前行的路途,猛然一個轉折,朝著西邊,直奔而去,從而踏上了捷徑。
本來大良城就在沙城正西麵,兩城相隔,不到四百裏。
可是兩城之間又隔著千山萬水,天塹阻礙,道路不通。所以前往大良城的路,就繞上西北,迂回而行,這樣以來,四百裏的距離,就變成了七百裏的路。
而今,如果李長生他們安全的通過了捷徑,那麼在接下來的四天裏,就隻需要跋涉四百裏,這對他們而言,是很輕鬆的事情。
並且對於他們要走捷徑,兩個玄靈境修士也沒說什麼。
如此以來,李長生就更加確信捷徑可以走了。
督軍既然不發言,則默認李長生的選擇正確,而走捷徑,或者也是特訓考核的一部分。
人的思維很容易就會落入俗套,從而陷入桎梏當中。李牧說讓新兵進行遠征跋涉,遷往大良城下,那麼幾乎所有的新兵,都會理所當然的踏上漫漫長途,康莊大道,從而就忽略了其實還有捷徑可以選擇。
可李長生偏偏不走俗套。
以至於,三個時辰之後,當他們穿過叢林,來到鐵嶺山腳下,李長生又喜又憂的停下了腳步。因為鐵嶺難以攀登,可要是繞過鐵嶺,又要耽擱很長時間。如果穿越鐵嶺,則要節省很多時間。
烏黑的鐵嶺,高達萬仞!整個山上,光禿禿的不見任何植物。如鐵一般的岩石,上麵已經結冰,反射著凜冽陰冷的光澤!
還沒有走上去,李長生都知道,腳踩在那些被冰凍住的岩石上,肯定會很滑。更讓他有些心寒不安的是,這高大的鐵嶺還很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