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葉和炎輝落到了冒火的屋牆上,俯視著裏麵挾持趙霽兒的城主,並未妄動。想把神通修煉到高深程度的人必須具備一個條件,就是越到緊張的時候越要心如止水,冷靜下來!他們剛剛看到的情景是鋼羽被打出來了,這個看似無害的老人絕對不好對付。
在他們看來趙霽兒既然已經在眼前,就一定能不會再飛走,現在要做的,是怎麼安全地“得到”她。
鋼羽躍了回來,也同他們一樣,站到一麵冒火的牆頭上,與他們不同的是,看向城主的眼神憤怒又驚懼。
“鋼羽,怎麼回事?”炎輝對他問道。
鋼羽說道:“這個人挾持了師妹。”
韋葉對城主喝道:“你是什麼人?敢挾持我無雙派的人!”
城主咳嗽了一聲,鄭重說道:“老夫這怎麼是挾持呢,老夫這是保護趙長老的明珠。”
“混賬!”炎輝喝道,“你明知她的身份居然還敢挾持她,是嫌命長嗎?!”
城主又是咳嗽一聲,眉頭微皺說道:“年輕人難道比我還耳背嗎?我已經說了我這是保護不是挾持,你問這丫頭是不是我幫她把你們的逃犯打退,在這等無雙派的人來救她的。”
炎輝三人看向趙霽兒,趙霽兒點頭然後又搖頭然後又點頭,但就是不說話。
韋葉喊道:“老頭子你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不說話!”
城主深吸一口氣,對趙霽兒低聲說道:“丫頭,我現在遵守約定,把你交還到你門派的人的手中,你也要遵守你的約定。”
就在他鬆開抓住趙霽兒肩膀的手的一刹那,三個無雙法狩都像是找到了破綻,同時攻向城主!他們完全化成了三條火龍,絞向城主的腦袋。成衣店化作了一隻巨大的火焰陀螺,城主就是陀螺的尖端!
城主突然大喝一聲,聲如洪鍾大呂,嘹亮剛強!一道黑色的漣漪自他口中泛起,蕩漾,三條火龍在漣漪中扭曲變形,聲嘶力竭也靠近不了,甚至像掉入了漩渦,也退不回去了!城主又伸出他一隻青筋密布的手掌,往虛空一拉,仿佛拉動了空間,三條火龍都被那隻手掌扯去。
龍吟聲變了,夾雜著人的嘶吼聲。特別是當三條火龍的頭顱要擠在一起時,他們的嘶吼聲已經完全蓋過了龍吟聲,三條火龍完全崩潰,已經成了三塊火幕,幾乎糾纏在一起。
誰都能憑這聲音感到他們的痛苦,趙霽兒在旁邊喊道:“住手呀!快住手!”
城主聽話地鬆手一揮,三個人如麻袋一般被甩了出去,他們在地上捧著腦袋,臉色醬紫,眼中布滿血絲,像是身心都受到了摧殘。
城主淡淡地說道:“年輕人,我看到你們的神通,已經確認你們的確是無雙派的人,想把人交給你們,你們卻恩將仇報向我動手。我隻給你們這一個小教訓,快帶著你們的千金回血凰山吧。”
炎輝三人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麵色依舊是醬紫的,像是身體裏的血都鼓起來了,脹痛無比。
趙霽兒走向他們,問道:“沒事吧。”
他們搖頭。
趙霽兒於是說道:“快,我們快走!”
三個人都死死地盯著城主,城主眼袋一抖,他們卻又立刻移開視線,提步走開。
“等等,”趙霽兒突然說道。她跑進成衣店的內屋,抱著一把劍跑了出來,這才同炎輝三人離開了街道。
他們所過處,圍觀的行人都自動讓開一圈來,城主看到他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行人的包圍中。
在南三門前的那片空地上,那名從劉小二手上逃跑的六雪法狩和君璿看著兩具同門的屍體。
六雪法狩眼眶通紅地說道:“師姐,你一定要給他們報仇呀。”
那名當先被劉小二殺掉的六雪法狩是他關係最好的哥們兒,他們同時入門,又一起在外遊曆,早已情同手足。對他來說,劉小二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個惡棍,可是對於劉小二來說,自己不殺他,死的就是自己。所以這世上大多數時候是隻有立場不同,沒有對錯之分的。
君璿俏媚緊鎖,對他說道:“你去找到其他師兄弟,和他們一起回天刺六峰並把消息回稟師門,我先去追追看,如果追不到,也會回去。”
“嗯,”那名六雪法狩點頭離去。
君璿則進入南三門,踏上了通往地上的石階。
明媚的陽光呀……劉小二已經半個月沒見著了,雖然那一萬八千盞日精燈令天上城永遠亮如晴天正午,可是燈光和陽光終是有差別的。比如說色彩,觸感或是……味道,混雜著泥土、花香,甚至牛糞,這才是完整的陽光的味道。
當劉小二從南三門衝出來時,他花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對周圍環境進行評估。
早上,天晴,山坡,樹林,還有那一絲絲懶洋洋的容易令人懈怠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