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新年紀事(1 / 3)

大概是昨夜裏,宋辭剛沒了記憶,他尤其粘著阮江西,甚至是有些不分場合,嗯,還有點斤斤計較,似乎急於占山為王一人獨寵。

飲品區的旁邊,擺放了許多精致的廚具,大多是漂亮的瓷碗。

中央櫃台上羅列疊放了一套青花瓷的餐具,青色的水袖,十分精巧,阮江西多看了兩眼。

宋辭對瓷碗沒什麼興趣,他隻看他家江西:“你喜歡?”

她點頭:“顧白有一套一模一樣的,他不會做飯,但是很喜歡收集漂亮的盤子。”

顧白兩個字,一下子把過年的氣氛搞僵了,瞧瞧,宋辭的臉與青花瓷一般青了。

他瞥了一眼那套做得跟藝術品一樣的盤子,十分嫌棄:“一點都不漂亮。”拉著阮江西走到旁邊的櫃台,指著最裏麵那一套卡通餐具,“買這個,上麵的人偶很像你,會讓我很有食欲。”

“……”

阮江西看了看那套青花瓷,又看了看那套卡通人偶,突然覺得,她家宋辭的品味,有點獨特,笑了笑:“麻煩幫我拿那種卡通人偶的盤子。”

宋辭心情頗佳,啄了啄阮江西的唇,惹得她趕緊拉著宋辭避開銷售員有些曖昧的眼神。

兜兜轉轉逛了十幾分鍾,多半是阮江西在挑,宋辭也會時不時給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建議,比如:

“我要那種印了阮江西照片的桌布。”

“……”宋少,您真的是來買桌布的嗎?

“這個飲料為什麼要讓這個家夥代言?”

“……”唐天王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這麼被宋少大人嫌棄。

“那隻狗的印花太醜了。”

“……”哪裏醜了,那隻貴賓多可愛啊。

“這個,我要印了阮江西照片。”

“有沒有上麵有阮江西照片的那種?”

“為什麼沒有?你們怎麼做事的。”

“居然都沒有印阮江西照片的?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編號7983的銷售員已經快哭了,早知道宋少大人的惡趣味這麼變態,她才不會為了偷拍女神日常而主動上門來自尋死路,絞盡了腦汁,才想到:“宋少,日用品區有一款杯子,上麵印了阮江西的照片。”

“不好意思。”阮江西十分禮貌地致歉,然後把宋辭拉走了。

編號7983的銷售員掏出手機,偷拍了一張,發微博,話題:女神和她男人的超市日常。照片下麵還附了一句話,女神來遛宋大少這條忠犬,宋大少來虐我們這幫單身狗。

幾分鍾之後,宋辭在日用品貨架上找到了印了阮江西照片的水杯:“這個是你。”

“嗯,是常青。”

杯子是常規形狀,做工和印圖都很一般,不過顯然這都不重要,有阮江西的照片就行了。

宋辭拿了兩個,然後想了想:“一個放在客廳,一個放在浴室,一個放在辦公室,還有會議室也要一個。”宋辭細數完,拿了五個杯子放進推車裏。

阮江西失笑,給自己也拿了一個,這才發現,緊挨著常青杯子的是印圖為燕驚鴻的杯子。

宋辭當然很不滿意:“為什麼它會擺在這裏。”

阮江西有點無言以對了,這時候,就有個銷售員過來了,胸前的銘牌上的編號是7986,她顯然沒有認出這對在室內還圍著圍巾戴著墨鏡的小情侶:“先生,您的眼光真好,這款杯子是我們商場裏買得最好的一款情侶杯,這上麵的彩印是3D打印技術,打印效果很逼真形象的,你看常青和燕驚鴻這一對是不是印得很萌?cp感爆棚有沒有?”

一番專業水平的推銷之後——

“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編號7986的銷售員覺得這位上帝大人,不像是來買杯子的,更像是來砸場子的,“先生,如果不喜歡這款杯子,我們還有別的杯子。”

“把經理叫過來。”

“……”銷售員覺得今天大年三十不是個黃道吉日。

阮江西問:“怎麼了?”她覺得,宋辭今天有些草木皆兵了,“是不是不舒服?頭疼不疼?”她擔心宋辭的病又嚴重了。

“我沒事。”宋辭指了指燕驚鴻印圖的杯子:“就是這個杯子,我不喜歡,很礙眼,居然還挨著放。”

“……”銷售員就不明白了,常青的杯子挨著燕驚鴻怎麼了?礙著這位上帝大人了?

阮江西直接把拉他走,她想,大概是她家宋辭這次記憶清空還沒恢複過來,有點無理取鬧,特地還給秦江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宋辭的情況:“有點偏執,有點幼稚,很愛吃醋,我擔心他是不是還沒恢複過來,要不要安排去醫院——”

宋辭接過阮江西的電話:“過來一趟,把這裏的杯子都給我處理了。”

然後就掛了電話。

秦江表示,宋辭的病症確實更嚴重了,不過,僅對阮江西的事,這暴戾不講理的風格就完全是宋辭的常態好嗎?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付賬的時候,阮江西瞟到計生品區,真的,她隻是無意地瞟了一眼計生用品,然後瞟了一眼她家宋辭,結果,宋辭就大大方方地拿了一盒,又拿了一盒。

阮江西臉皮薄,小臉被裹在圍巾裏,露出的耳垂有些泛紅,拉著宋辭,搖了搖頭,有些羞赧。

宋辭問:“不要?”

阮江西點頭,在她過去二十多年的淑女認知裏,xx這種東西不應該在公眾場合下進行交易,盡管她和宋辭都把臉遮住了,也要……偷偷摸摸,不能這麼正大光明。

可是,似乎宋辭的理解有些差入,他乖乖把兩盒都放回去:“聽你的。”心情很好,湊在阮江西耳邊說,“不用更好。”

“……”宋辭好像誤會了。

宋辭給了個地址,讓超市送貨,然後攬著阮江西回家,一路上宋辭心情都很好。

阮江西坐在副駕駛上:“你好像很開心。”從超市出來,確切地說是從放下xx開始,宋辭嘴角就揚起來了。

宋辭俯身給她係安全帶:“嗯。你買培根和盤子想到不相幹的人沒關係,買避孕套到的是我。”

“……”阮江西羞得低下了頭,她覺得她家宋辭有時候太肆意了。

回家的路上,阮江西接了個電話,是顧家打來的,是顧輝宏,阮江西接電話的語氣十分乖順,乖順得讓宋辭覺得顧家那個老流氓在倚老賣老騙取他家江西的孝心。

掛了電話,阮江西就說:“晚上去顧家吃飯。”

宋辭表態:“不想去。”

阮江西有點為難:“我答應了陪顧伯伯一起吃年夜飯。”

宋辭一腳踩了油門,把車停在路邊,很嚴肅地問了阮江西一個問題:“姓顧的,狗,還有我,誰最重要。”

這壇陳年老醋,被宋辭幾次三番顛來倒去。

我和狗誰重要?

我和顧白誰重要?

我和顧家那一窩流氓誰重要?

姓顧的,狗,還有我,誰最重要?

諸如此類的問題,一直是阮江西家的家庭糾紛。她回答,很果斷:“你。”

宋辭沉著的俊臉柔和了幾分。

阮江西又說:“晚上我們一起去顧家。”

宋辭剛鬆開的眉頭,又皺起來了,不理阮江西,一個電話打給秦江:“給你二十分鍾,那些杯子沒處理完,我就把你處理了。”

“宋少——”

“嘟嘟嘟……”

秦江放下電話:“握草!”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好好一家團聚啊!不就是幾個破杯子嘛,宋辭至於這麼借題發揮嗎?他料想,肯定是宋辭失寵了。

十五分鍾後秦江風塵仆仆就趕到了超市,把經理叫過來,指著專櫃上那一排印著常青的杯子:“這些杯子送去錫南國際,至於這些,”又指著印了燕驚鴻的那些,秦江思考了一下,很不通情達理地吩咐,“砸了吧。”

超市經理戰戰兢兢:“是是是。”眼前這位可是宋少跟前的紅人啊,這氣場,太壓人了,“不知道宋少光臨小店,是我疏忽了。”

秦江笑得人畜無害:“周經理嚴重了。”

周經理繃緊的神經剛鬆開,這位宋辭跟前的紅人笑得很隨和,說:“關於阮小姐肖像權益稍後會有律師過來詳談。”

肖像權益……

他們超市可是做正經生意的啊!可是一想到財大氣粗的錫南國際,周經理就慫了,沒底氣:“秦特助,這大過年的,能不能通融通融?”

“通融啊?”秦特助嘴角拉出迷之微笑,“這就要看宋少的心情了。”

宋辭心情很不爽,相當得不爽,因為沒去顧家,顧家父子帶著流氓地痞老三和老四上阮江西家來了。

打從顧家四隻進門,宋辭就沒個好臉色,二人世界被插足,宋辭沒趕人都算好的。

顧輝宏這個暴脾氣,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與宋辭大眼瞪小眼:“瞪什麼瞪!你以為老子稀罕過來,要不是你不放人,老子用得著大晚上奔波嗎?”

宋辭麵無表情,眼神冷得一塌糊塗:“不送。”

火光四濺,硝煙味好濃。

顧輝宏袖子一甩,直接往沙發上一躺:“你想老子走,老子偏不走!”大爺一般癱著,吆喝道,“江西,我要吃紅燒排骨。”

顧白自然熟地去鞋櫃裏拿拖鞋,說:“江西,你知道我愛吃什麼。”

然後,顧家父子登堂入室,後麵,老三老四緊隨其後。

顧老三:“我要水煮魚。”

顧老四:“洋蔥蛋卷。”

這兩地痞流氓,也不知道客氣!

“汪汪汪!”火腿培根!火腿培根!宋胖撲上去,很是亢奮地撓阮江西的鞋麵,“汪汪汪!”

宋辭的臉徹底黑了,語氣惡劣:“都給我滾出去!”他都不舍得使喚一下他家江西,這些流氓居然如此得寸進尺。宋辭忍無可忍,“立刻,馬上,滾!”

顧輝宏耍流氓,眼一橫:“老子就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