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畢竟是趕鴨子上架，這突然冒出來要買胭脂的丫鬟，她嚇得手發抖，“這位——這位小姐，這盒，這盒，三——三錢。”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四處張望著，心裏祈禱著，有沒有人來救她。
“我買東西呢，你看什麼！”
“沒有，沒——沒——有。”她手一抖，掌心上的胭脂盒掉在鋪子上。
“也不知道你怕什麼，就你這樣，不適合做生意。”小丫鬟大發善心，“難得我們小姐心地好，賞給你了，出城去吧！”
她把手裏的錢袋子交在小丫頭手上，還抓著她的手腕，輕輕地拍了兩下，“自己保重。”
她一轉身，小丫頭還是哭出來了。
李潘的人不遠不近的跟上那丫鬟，好在沒被甩下。“回大人，那小丫頭進了陳禦史府上。”
李潘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陳禦史在幕後搗鬼。他苦思冥想也沒想通，陳禦史本來就有彈劾官員的權利，自古以來如此。當初李承業自作虐，他本是握有證據，為何繞了一大圈把證人送給京師衛呢？
他想得腦仁兒疼，索性換下官服，穿上便裝，去了杜鵬飛府上。轎子剛走出長街，遠遠地葉浩言騎馬走過來。
“李大人，好久不見。”
李潘一掀轎簾，“原來是葉將軍，聽聞將軍換防歸來，還沒來得及上門恭賀。”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左右看了一眼，倒也沒懷疑葉浩言是有心靠近。
“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李潘本想隱瞞，又覺得坦然相告也沒什麼不妥，“去杜大人家瞧瞧。”
“你這麼一說，我也好久沒見杜大人了，不介意我一起吧？”
葉浩言仗著自己行軍打仗是個粗人，才沒有他們文官的花花腸子，說話直來直去，偏偏李潘也是這麼想。“這敢情好！咱們三去開懷閣來個不醉不歸。”
杜鵬飛是應了李潘的約，本以為要商議扳倒李承業幕後的人，卻看見葉浩言也在，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咽回去了。他站定在二樓樓梯口，看見窗邊的兩個人，“葉將軍、李大人。”
聽見他的聲音，兩人同時側頭，“杜大人還真是難約。”李潘率先站起來，趁著葉浩言看不見的時候朝他擠眉弄眼。
杜鵬飛也不傻，立即就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不如葉將軍。”他把話題轉到葉浩言身上，也想探探他此番跟來的意思。
“這可不如你們兩位，我現在是閑人一個。”他也並不打算順著他們的話繼續。
京城誰人不知李潘剛剛辦了李承業，他若是開口問了，難免會被他們二人揣測。
三壺黃酒下肚，三個人的話匣子倒是打開了。尤其是李潘，跟他們常年混在軍中的人比不了，臉色泛紅，舌頭都伸不直了。
“真沒想到啊！真沒想到！”他端著酒杯連連搖頭，晃晃悠悠站起來，“可憐了李啟跟著他那個爹赴了黃泉。”
葉三可是豎著耳朵聽，杜鵬飛也不傻，“喝多了說什麼胡話！”他輕聲嗬斥他一句，拉著他又坐下來。“你別介意啊！這是辦案子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