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高昌運默默走到龍床旁邊,一下便癱軟在床榻上,頭疼欲裂,在其腦中不停回想起近些日的煩心事情。
首先京城裏,不斷傳出國師準備起兵造反的傳言,高昌運又豈不自知,凡事無空穴來風之說。
加之江州莽河雨期,水位不斷上漲,隨時可能水淹京師,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是當時自己讓秦楓推金人入河之時,卻是沒有考慮到的情形。
且皇宮內,皇後已懷胎十月有餘,可是遲遲未見分娩,據太醫診察,疑是肚內胎兒臍帶纏繞,導致難產,需極其高明醫師方可接生,然宮內有此能力者,皆是男醫師,有女醫師者,均是望肚興歎,束手無策。
這內憂外患,種種心煩之事,摻雜在一起,便是導致高昌運徹夜難寐的直接原因。
對比這些事情,江小湖先前在殿上對自己的那些不恭不敬的態度,反倒是成雞毛蒜皮上的芝麻,算不上糧食了。
越是想,高昌運額頭上的皺紋越是皺的越深,那兩鬢開始冒出花白的發絲,仿佛一下便是蒼老了許多歲。
皇帝雖和江小湖同為二十餘歲,可此時再看高昌運,就仿佛如那中年人一般。
須寅,仿佛是想通了什麼,隻見高昌運緩緩起身,嘴裏自嘲的說道。
“想不到,朕貴為九五之尊,卻活的不如一介江湖草莽般自在。”
“罷了,朕也累了,今後一切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想罷,皇帝竟是穿著便服,隻身朝著皇後寢宮走去,可能目前在高昌運的心中,也就是那未曾出生的皇子,能值得自己真正上心了。
京城,貔貅閣,百珍堂內。
此時,賈萬兩手握著一小戳綢緞,正在細心地擦拭著昨日裏被血沾染的珠寶,而秦楓也是麵容冷峻地站在自己義父身旁。
隻見秦楓冷冷開口說道。
“這麼急著找我來,究竟有何事?宮內事務繁忙,我可沒時間在這裏陪你看這些俗物!”
賈萬兩將血跡擦幹,收好綢緞,看著秦楓,哂笑著說道。
“你貴為朝廷高官,見多識廣,宮內寶物眾多,自然是看不上這些民間俗物,隻是這些珠寶可是為父的心頭肉啊!”
秦楓聽得賈萬兩話中有話,頓時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義父有何事,可以直說,秦楓還得立刻回宮複命!剛才聖上已經命人召見我了,我若不回,便是欺君之罪!”
賈萬兩此時還不知江小湖已經在來自己貔貅閣找茬的路上了,見得秦楓生氣,也是不氣不惱,繼續笑道。
“為父這百珍堂,雖然號稱是坐擁百種珍寶,可至今還是沒有一件能拿的出手的寶貝,正如你所說,全部都是些俗氣之物。”
“義父聽聞,聖上給了你一件寶物,喚作《百相麵具》,我甚是喜愛,不知吾兒可否割愛相贈,為義父這百珍堂增添一件鎮堂寶貝。”
秦楓聞言一愣,心道你這老頭算盤打的也是太精了,主意都打到自己兒子身上了,也不由得怒從心起,頓時說道。
“義父,我不知你是從何處得知此消息的,不過,若是想要《百相麵具》,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賈萬兩聽到秦楓居然拒絕自己,臉色微變,卻仍然是笑容滿麵,不死心地說道。
“為父昨日裏已按照你我約定,將那贗品小金人送於江小湖,嫁禍給他,可是吾兒卻將他身邊隨從打傷,義父怕是那江小湖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再次找上門來。”
“為父可幫義子你解決江小湖這個難題,不知道憑這個可否換取你那《百相麵具》?”
賈萬兩此時心中想的是,若是等到江小湖真的上門,此時多送與他些金銀珠寶,應該可以收買到江小湖,畢竟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