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點，所有人都入睡了。
窗外靜悄悄，偶爾傳來野貓聲。
A市一中後山，一座廢棄的瓦房透露出一絲光線。屋裏傳出鏟東西的聲音，與沉重的喘息。
我與海哥連續奮鬥了三小時，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
在泥坑中，發現了衣角。
當海哥看見衣角的時候，終於淡定不下了。雙眼逐漸紅了起來，身子發出輕微的顫抖，臉上露出悲傷。
這時我沒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從海哥的表情可以看出，衣角的主人百分十九十是李菲菲。
也就是說海哥猜測的不錯，李菲菲的屍體正在泥土之下。
過了一會兒，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終於壓製不住悲傷，眼淚如洪水般湧了出來。
他抽泣著對我說：“這、這件衣服是我買給菲菲的。”
接著像個小孩，嚎哭了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海哥與李菲菲的關係究竟怎樣，但是我知道此時海哥十分痛苦。傷心欲絕下，透露出悔恨之意。
我想一定是他責怪自己，當初沒有好好保護李菲菲的原因吧。
我沒有說話，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海哥。
過了一會兒，海哥意識到身邊還有我。於是抽泣著說：“不好意思，讓你見怪了。”
我搖了搖頭回答：“沒事，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海哥將眼角的淚水擦掉，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瞬間情緒恢複正常，然後對我說：“我和菲菲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之所以她當警察，也是因為我的原因。其實我打心裏不想讓她加入警局，但是她這個人，性子很烈，決定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而且，她十分的要強，認為我能做的她也能做。”
遞給海哥一支煙，自己也點上。
海哥抽了一口煙繼續說：“我實在拗不過她，所以就答應她來警察局....”
此刻，我就是一個聽客，安靜的聆聽海哥的故事，也沒有覺得他很囉嗦。
我能察覺到，他是真的把我當作朋友。述說心中壓擠許久的話，隻有這樣他才會好受許多。
十分鍾後，海哥咬牙切齒著：“我一定會將殺害菲菲的歹徒繩之以法，讓他們付出代價。”
不知為何，我竟對著海哥說：“到時算我一個。”
說出這句話後，我和海哥都愣住了。此刻心中我隻有一個想法：“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我會說出這句話？”
至於海哥愣住的原因，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片刻之後，海哥語重心長的對著我說：“接下來的事情還要繼續麻煩你了。”
我笑了笑：“沒問題。”
一鼓作氣，將所有的泥土挖開。接著，李菲菲的屍體呈現在我們眼前。
屍體開始腐爛，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上麵堆滿了蛆蟲，白呼呼、軟綿綿，讓人感到惡心。
我捂住鼻子，幹嘔了一下。胃開始翻騰，十分難受。
海哥卻一點事也沒有，用手慢慢的將蛆蟲拋開。
一會兒，蛆蟲弄幹淨了。海哥慢慢的將屍體周圍的泥土刨開，然後抓住屍體，慢慢的抬了出來。
把李菲菲的屍體放在一邊，海哥沉默起來。
借著手電的餘光，我看見他的身子正顫抖，雙手緊握著。
但是他卻沒有因為看見李菲菲的屍體失控，深吸口氣對著我說：“應該還有一具屍體吧！”
我點了點頭，應答了一句。
不得不說海哥的心理素質真的很強，一般人見至親的屍首後，肯定會聲淚俱下。但是海哥卻沒有，很清楚接下來該幹點什麼。
將那份痛失，埋藏心裏，獨自舔傷。
李菲菲說她的屍體與碟仙的屍體挨著很近，現在找到了她的屍體，也就意味著碟仙的屍首就在下麵。
說句實在話，我真的不想管碟仙的屍首。就算成了一堆灰，也不管我的事情。
她給我的映像，完全就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但是，我答應過李菲菲，要找到碟仙的屍首。
前文也說過，一旦答應鬼魂的請求，無論怎樣，都得全力以赴。
就算是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也得打碎牙齒往肚裏吞。
吐了一口氣的後，撿起地上的木塊。繼續朝著土坑挖去。
很快，找到了一具屍骨。
雖然屍體已成白骨，有些地方開始受損。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就是碟仙的屍首。
海哥將一塊塊白骨全都拿了出來，很整齊的擺列出來。
海哥看著地上的骨頭，頓時皺起了眉頭：“初步推理，這具屍體死亡的時間再三年以上。具體是怎麼死的，還得做進一步的觀察。可是，三年前並沒有接到人口失蹤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