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氣並沒有一如既往的那麼晴朗無比,時不時會降溫刮台風,抑或閃電雷鳴加暴雨。有如唯薇的心情,陰晴不定。

唯薇搬家的那天,正下著暴雨。從天而降的瓢潑大雨連綿不斷“啪啪”地打在窗玻璃上,似命運交響曲,慷慨激昂,沒有停歇的意味。

唯薇收拾完剩下的什物,望著窗外發呆。路上已沒有行人,隻有幾多車輛呼嘯而過,濺起高高的水花。整個世界安靜得隻聽到水聲。

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才能停呢?今天已是延期寬限後的最後一天,明天又是周一,不搬不行。

唯薇歎了口氣,打了個電話,叫了輛的士。

的士一路向北,駛過這座城市即使暴雨也絲毫不減繁華和熱鬧的市中心,在近郊的一個小區大門邊停下來。

雨水鋪滿了整個車窗,模糊了窗外的景色。唯薇隻聽司機說到了,才知道到了目的地。推開後車門,暴雨灑落在地的聲音更大了些,地上也已有一層不淺的積水。唯薇撐起傘,提起部分放在車內的行李,奔向十米遠的保安室門廊。司機急著交班,不願駛進小區一米,更絲毫沒有要出的士幫忙的意思,隻一個勁地鳴喇叭催促唯薇快點。

這麼大的雨,大概是沒有誰願意幫忙吧。畢竟雨這麼大,有誰願意去為一個陌生人當落湯雞?就像之前的房東急著要將房子轉手,原本說好續簽最後卻隻是寬限了三天就命唯薇立馬搬出去。寧願冒雨過來,取回鑰匙,不鹹不淡地跟唯薇說:“都收好了吧。”不管外麵正在下著的暴雨,客氣地下逐客令,禮貌的背後沒有一絲帶有溫度的人情味。唯薇默默地收拾東西,默默地出門。誰有義務去理會另一個人的生活,所以又能過多去要求誰呢?

唯薇丟下手中的傘,抿著嘴,咬著牙,雙手用力地提起後備箱中的大袋子,吃力地向能遮雨的地方奔去。雨水很快就打濕了唯薇的長發,它們一縷縷地糾結在一起,大顆的水珠順著發絲一粒一粒地不斷往下淌。

突然,雨在頭頂上方幾十厘米處停了,隻聽它們“啪啪”地著落然後繞到而行,在身邊滑落。唯薇抬起頭,那是一把黑色的男士用傘,銀白色的金屬傘骨在地上積水的反光中折射出些許溫情。來人遞過手中的傘,拿起唯薇手中的行李,微笑:“我幫你。”

林川!

唯薇有些恍惚,機械地接過傘,站在原地楞神了一下才跟上林川的腳步。

雨依然下得很大,嘩啦啦的水聲不斷,林川的肩頭已被雨水浸透,側邊的頭發也已經在滴水。唯薇悄悄地又把傘側了側。

又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挨著林川。那張俊秀的側臉沒有上次感受到的那種憂傷,卻如路邊的青草因為被雨水衝刷的緣故,在夏日的午後散發出青春的氣息。長長的眼睫毛上沾染了幾滴細小的雨珠,閃爍著細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