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把連彪抓回來的藥按矮大夫的囑咐煎了，趁熱讓馬革喝了。馬革背靠在一把破椅子上，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他望著早晨的陽光，恨不得把那點陽光揣進自己的肚子裏，而不讓它溜走。
“馬大當家的，您身體可好些了？”說話的正是昨天那個名頭很響的神醫吳江。“勞您關照了，確實好些了。”“馬大當家的，你中這毒確實與一般所見之毒不同，能否告知在下您是怎樣中的這毒？”馬革頓了一頓，道：“不瞞吳大夫，我前些時候下山時，被仇家在酒菜中下了毒。”那矮大夫點了點頭，道：“要解此毒恐怕還要費些功夫，我還得親自下山一趟，去熟人那裏取一些名貴藥材，還請馬大當家體諒。”“這是哪裏話，倒要勞煩你了。”那矮大夫趕緊找了個理由，就急急忙忙下山了。
“吳大夫，又出診了。”來到岐鎮，碰到常跟他在一塊喝酒的秦麻子，秦麻子有話沒話的問候了一句。“老秦，你隨我家來，我有點重要事找你。”吳江見到秦麻子，心裏一喜，這人也是見錢眼開的主兒，隻要你肯出錢，他什麼都肯幹，但肯定會把嘴給你把得嚴嚴的。吳江剛好可以把此人招來，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冒些自己不必擔的風險。
“老秦咱們兩個也是老交情了，我平日待你怎樣，你心裏可不是清清楚楚。”“吳大夫，您太小瞧我秦某人了，我秦某人雖是市井之徒，但做兄弟要講義氣這道理我可是時時銘記於心，要是我秦麻子做過什麼對朋友兄弟背信棄義的事情，叫我下輩子去做豬做狗。”別看這秦麻子說得信誓旦旦，誰不知道他平常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吳江也不在乎他這些毛病，隻要你肯出錢，肯給他好處，讓他叫爺爺他也決不會說個‘不’字。
“老秦，我哪能不知道你，我這兒正好有一筆大買賣，想找幾個主顧一起做，咱們平日關係這麼好，所以才想叫上你一塊兒。”“哈哈，吳兄弟，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你如此看得起我秦某，我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秦，你可知道我去是哪出診了，是馬革那山寨。”秦麻子有點奇怪：“那寨子不是被匪軍燒了嗎？”吳江咽了一口唾沫，接著道：“燒了是燒了，不過那馬老大，沈老二，連老三他們一個也沒傷著，昨日就是連老三來講我去給馬老大看病了。你當那馬老大是怎麼了？”“怎麼了，不是被匪軍的槍子傷著了吧。”“哼，我原來以為也是如此，但我去了一看，你猜怎麼著，馬老大是中毒了。”秦麻子一臉驚奇：“那馬老大怎會中毒，匪軍什麼時候愛下毒殺人了？”“老秦，你動腦子想想，這毒怎會是匪軍下的，定是馬老大不知下山去幹什麼了，才中了這奇怪的毒，我吳某行醫這麼多年來，這毒也是第一次見到，與那些尋常害人的毒大不一樣。”“那你瞧出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嗎？”吳江得意一笑：“我吳某是幹什麼的，知道也些隱秘的事他們不會輕易吐露，我不會自己去聽嗎。我當天夜裏我就悄悄趴到馬老大窗下瞧著。”秦麻子急道：“怎麼著了。”“嘿，真不能小瞧這馬老大，那幾間破屋子裏倒藏了兩個絕美的人兒，其中一個你也認識。”秦麻子滿臉疑惑：“我也認識？”吳江道：“不錯，你猜是誰？”“誰？”“小玲瓏啊。”秦麻子嘿嘿一笑：“這馬老頭豔福可不淺啊，小玲瓏的邊兒咱們誰也沒有沾上，倒叫這個馬老大占了先了。”吳江道：“我開始也這麼以為，不過這小玲瓏始終與馬老大沒見上一回麵，在馬老大身邊服侍的都是他的原配王氏，若是這小玲瓏真是馬老大的人了，能不在他身邊伺候著嗎？”秦麻子點點頭：“那這小玲瓏到底是跟了誰了，沈萬元那老奸頭還是連彪那混小子。”吳江道：“肯定是連彪了。前些時候他倆的事情倒傳了一陣子，本來以為連彪也就鬧著玩玩，沒想到這生米真煮成熟飯了，哈哈。”
“老秦，你信不信，這世上還有比小玲瓏更漂亮的女人。”秦麻子撇了撇嘴，似是不信。“我說老秦，你不信不行，那女人就在山寨裏頭，長得天仙一樣，到時候你跟我見了就信了，姿色比小玲瓏還勝三分。”“哼，那我秦麻子可真要見識見識了。”“老秦，這女人可不尋常。我那晚在馬老大窗下趴著偷聽，看到這女人和那寨子的老四進了馬老大的屋子裏，馬老大給她了一個盒子，她念了些咒那盒子就開了，你說邪不邪。”秦麻子用力點了點頭：“邪。”“更邪的還在後頭，那女人從裏麵捧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裏麵還竟出些人形，有個白胡子老頭在裏麵，你說這玩藝兒得值多少錢啊。”秦麻子聽得兩眼發直：“那是，得值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