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象的一掌，對著秦飛揚的腦袋狠狠地拍了下去，以他的力量，這一掌足夠將秦飛揚的腦袋猶如鐵錘砸西瓜一樣直接轟爆！
秦飛揚已經受了重傷，自然是沒有辦法抵擋這一掌，替他擋下了這一掌的，是拚了命衝過來的楚戰歌。
“老...老楚...”秦飛揚臉上的神情一片呆滯，滾燙的鮮血，從楚戰歌的口中噴出，盡數的灑在秦飛揚的臉上、脖子上...頃刻間，便是染紅了他的衣衫！
“咳...”楚戰歌輕咳了一聲。
一掌打在了楚戰歌背上的陳龍象也是同樣錯愕在原地，看著這一幕，他的內心，受到了巨大的觸動，一時間，竟是停滯了下來。
“喂...老楚...你別嚇我啊...”楚戰歌沉重的身子墜落下來，趴在了秦飛揚的身上，秦飛揚坐了起來，緊緊抱著楚戰歌，悲慟地哽咽道：“去你媽的，老楚！你別嚇我啊，你回個話啊，你他媽那麼牛逼的一個人，你怎麼能死，你不能死啊啊啊啊——”
“咳...混...混球...你叫...叫個屁啊...”楚戰歌口中不斷有著鮮血噴吐而出，滾燙，鮮紅，炙熱！
“你他媽有病啊，你沒事跑過來幹幾把啊，你他媽以為你還是個三十歲的小年輕呢啊？誰他媽的要你替我擋了啊，你他媽...你他媽多管什麼閑事啊啊啊！”秦飛揚顫抖地抱著楚戰歌逐漸冰涼的屍體，臉上的痛苦越來越盛。
“我他媽...怎麼知道...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動了...老子，那麼怕死，那麼愛惜性命的一個人...鬼知道，怎麼會...自己跑過來擋啊...”楚戰歌一字一句，每張一次嘴就有一口血從他口中冒出來。
“你他娘的別說話！”秦飛揚涕淚交加地嘶吼，然後看向任鯤鵬，顫聲道：“任鯤鵬，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然而，任鯤鵬冰冷地看著他，嘴角甚至帶著一抹冷笑：“死了一個剛好，青龍隊長，你也別急，我這馬上就送你下去陪他了。”
“別，別白費力氣了...”楚戰歌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秦飛揚哽咽道：“你他媽...就不能讓我掙紮一下...”
“行啦，別白費了，內髒都被打爛了...還怎麼活...我時間不多了...”
楚戰歌滿是鮮血的臉上浮現一抹解脫般的笑容：“飛揚，別難過...這人生不如意...占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不就是...死個朋友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瞞你說，其實，我早就活夠了...在監獄裏我就無數次想死啦，可是我想著啊，再去我閨女墳前看看，我這當爹的，十幾二十年沒給她燒錢，她肯定過得...很苦...本來尋思著，出來了給她多燒點錢，彌補一下這十幾年的虧錢...”
“誰能想到，遇上你這麼個臭味相投的小子...咳...對於我這種早就沒有了活下去欲望的人來說，能在人生最後一段路遇到你這麼個有趣的小子，知足了...真的，要換以前，我哪有那種被京城、東三省的國安局特工還有軍人追殺得逃到國境的經曆...真他娘的...刺激！”
“完了...喘不上氣了...混小子...聽哥的，別難過啊，老哥這最後的日子，很知足，能夠護你一次，也心滿意足了...感覺...像...死得...其...所...好好...活下去...”楚戰歌的氣息徹底斷絕，生命之火熄滅，冰冷的屍體耷拉在了秦飛揚的身上，秦飛揚淚如泉湧，抱著楚戰歌冰冷的屍體，仰天嚎啕大哭。
腦海裏還回蕩著跟楚戰歌相處的一幕幕。
監獄裏，他叫自己一聲老二，雖然，老二這個稱呼並不怎麼好聽，總感覺有點怪怪的韻味。
監獄裏，他每天錘煉自己，說是自己身為一個特種部隊的隊長，身子骨不夠硬朗，儼然一副教官的口吻，過了一把教官的癮。
出了監獄之後，他數次保護自己，嘴裏罵著娘，臉上一臉的不爽，但是身體卻很誠實，他真的把自己當做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