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塵風已經記不清二十年前的那一天到底是幾月幾號了,隻知道那一天是雲城曆年來最寒冷的一天……
外麵下著紛飛的大雪,道路的積雪足足積了一尺多厚。季家上下全部都在為禦寒做著準備,似乎儼然忘卻了今天其實是季塵風年滿九歲的生日。
‘哥哥,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嘛,你想到怎麼過了嘛?’不滿四歲的季影流著清鼻涕奶聲奶氣的詢問著他。
‘哥哥不需要過生日。倒是小影你,為什麼穿那麼少的衣服?’他疑惑的打量著眼前衣著單薄的季影。
他雙眸無神的垂下了眼簾,喃喃道:‘夫人不給我衣服穿……’
這嬌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經意,可是傳達到季塵風耳中卻如同一把利刃般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
這幾年來季影過著什麼樣的非人生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這零下三十幾度的氣溫,他們隻給季影穿了一件單薄的褂子,這不明顯是想要把他給活活的凍死麼?
‘小影,你在這兒等哥,哥去給你拿衣服……’
‘唉……哥……’季影似有什麼話想說,可他卻已經離開了……
當季塵風再度折回的時候,季影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這個小畜生,竟然才那麼小就學會偷東西了麼?嗯?’廚房的方向傳來了季汕妻子猴喊野叫的聲音。
季塵風匆匆趕過去的時候,隻見到季影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手中還握著一把尖刀以及一個饅頭。
‘發生什麼事了?’
‘哼,是你這個野種啊,這沒你的事,不想挨打的話,馬上就給我滾!’季汕的妻子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季塵風緊握了握拳頭,麵無表情的走到了季影的麵前:‘小影,哥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麼?你為什麼離開了?’
‘哥……我隻是想給你過生日而已……’他說話的聲音帶著絲絲的顫抖,聽起來比這數九寒天還要令人心寒。那隻被凍得發紫的小手僵硬的舉起了手中的一個大白饅頭……
望著眼前那被刺目血跡所暈染的饅頭,季塵風的心都在跟著滴血!他雙手顫抖的接過了季影遞來的血饅頭……
這時,一旁季汕的妻子快步走上了前。‘過生日?哼,你這個小雜種倒還真是有閑心,還有功夫給別人過生日?嗯?’她毫不留情的用腳尖攆著季影的背。
他就那樣不啃一聲的承受著季汕妻子的虐待,仿佛早已沒了痛覺……
‘夠了!’季塵風忍無可忍的低吼了一聲。
季汕的妻子揚起手,‘啪’的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臉上。‘死野種,你還敢跟我喊?!’
‘夫人,你不要打我哥哥好不好……?’不論被怎麼虐待季影永遠都不會吭一聲,可見到哥哥被打,他的心卻是那樣的疼。
‘你還有功夫替他求情?你先想想你今天要怎麼過去吧?!’說著,季汕的妻子一把搶過季塵風握在手中的饅頭,仍在了地上,不停的用腳尖碾壓著。隨後,拎起倒地不起的季影便狠狠的虐打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季塵風就那樣沉默無言的看著她一遍遍、一遍遍殘虐著弟弟的身體;視線,緩緩地落在了地上那已經變的粉碎的血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