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和說人的心過於狹窄和擁擠,不要硬生生地讓很多人住在其中,他說他的心裏隻容納了Ben一個人,就已經膨脹得傷痕累累。
我始終也沒有告訴他我哭泣的原因,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願意去記起和述說,就讓這些隨酒精和眼淚一起擱淺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秦和關了酒吧的門,開著樓頂一圈的彩燈,在那張桌子上點了蠟燭,我們坐在被仙人掌圍繞的椅子上喝酒,和他交流很簡單,想說話的時候知道他在耐心聽著,便可以隨心所欲地傾吐。不想說話的時候,就隻是看著他的眼睛,微笑或者皺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把那些照片和舊物交付給了秦和,如他所說,最不會受傷的人,心裏隻容納自己。但是我異常清楚,無論我在形式上和表麵上放棄了什麼,內心裏麵,我的心擁擠著許許多多的人,任何一個都可以撕裂我的心。
一個星期後,父親和林阿姨就搬到了新房子,他寄來了保質期很久的醃製食物和幾張新家的照片,照片後麵寫了一句話:無論熟悉與否,永遠都是你的家。看到熟悉的字跡,眼淚如同暖流,我知道父親永遠在那裏,能夠給我照顧和保護,可是感覺已經更改,就像那不是父親醃製的竹筍,再也沒有從前的味道。
父親開始新生活的時候,舒悅也開始了她的小日子。她開始經常不回學校來,寢室裏麵她的物品也慢慢變得少了起來。她和段沐已經開始同居,在那座地段良好的昂貴別墅。段沐每天去舒悅爸爸公司上班,下班後回去跟舒悅一起做簡單可口的飯菜。從我第一次見到段沐,我就知道他是那種世俗溫暖人心的男子,可以一起買菜,一起生活,不會有陰鬱和傷害的男人。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偏執對林潯的愛而接受了段沐,現在的自己會不會已經變得開朗,變得像每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那樣笑顏如花。
上了高年級以後,課程越來越少,王莎和李餘幾乎是不回來了。聽旁的同學說,王莎跟以前包養她的那個肥胖猥瑣的男人分開了,因為戀情被男人的妻子發現,中年絕望的女人,除了錢之外無法擁有男人的感情卻依舊沒有想要放棄,她帶著許多人衝進男人為王莎租的房子,打了王莎的耳光,扔掉了男人為王莎買的衣服和化妝品,那些穿黑衣服的凶神惡煞的人威脅王莎自覺離開。畢竟是年輕沒有曆練的女子,恐懼侵襲而來,王莎帶著剩餘的行李搬出了那套房子。
在寢室也僅僅停留了三天的時間,一直在打電話給那個男人,要求補償。坐在簡陋宿舍的下鋪,長期化妝的臉粗糙暗淡,哭泣和無眠使她整個人顯得無比腫脹和醜陋。一句一言全是兩年多的青春應該值多少的物質。威脅和哭鬧,三天以後,王莎換上新裙子,化了妝,男人終於答應幫她將農村的戶口遷到這座城市,並且在地段較好的地方給她買了房產。看她喜悅起來的樣子,隻覺得肮髒和反胃。
不久以後,王莎又找了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有時候看見她臉上寫滿了真實的滿足,會覺得或許王莎很幸福,她要的東西不過是物質和豐盛,所以她盡力滿足自己,並且滿足得不差,無論這個過程如何,我想或許對她來說,那就是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