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酷熱當頭,炙烤大地,熱風掃麵,幹燥難耐。山風微作,娓娓清涼。
在村口的大樹下,細風微作,陰涼爽快,似乎與樹蔭外的酷暑與世隔絕了一般。樹蔭下的光線並不暗淡,稀稀疏疏穿過樹葉間隙的光影斑駁雖然毫無規律,看上去卻絲毫沒有違和感。
清涼樹蔭下的盤石上躺坐一名十五****的少年,背靠在樹幹上。幹枯粗糙的樹皮便是無情歲月留下的刻印。
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被微風吹拂著搖擺。凝神閉目,翹起二郎腿,好不愜意。山風吹來,浮動他那前額垂下的一束清秀黑發。
四周十分的安靜,隻能聽到清脆的蟬鳴。眾多蟬一起鳴叫,確實有些煩人。但是聽在樹下的少年二中卻是別樣的樂調。左手隨意的放在身上,右手則置於盤石上,手指隨著蟬鳴打起了節奏。
“應雲凡!應雲凡!你這臭小子跑到哪裏兒去了,快給老娘滾出來。剛吃過午飯,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就知道幹活的時候偷懶。快點給老娘滾出來!應雲凡……”一道叫罵聲打破了安靜閑適的氛圍。
聲音從大老遠傳來,可以知道距離相距甚遠。不過當樹蔭下的少年聽到這聲叫罵時,卻是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仿佛是遇到了什麼十分可怕的存在。
“慘!老媽找過來了。要是被抓住,少不了又是一頓長篇臭罵。”一想到被老媽訓罵的畫麵,少年便不由的渾身打冷顫:“算了,還是等晚上了再回去,說不定到時候就氣消了。”
“呸!”少年將嘴裏叼著的狗尾草吐掉,安撫自己的胸口:“可是……接下來要去哪裏呢?要是繼續呆在這裏,一定會被老媽抓住的。”
“臭小子!快滾出來!不然老娘可就要生氣了……”
母親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入少年耳中:“要生氣,我看早就生氣了。咦……我想到了。不如去秦夫子家裏躲躲,要是被抓到,就說我是到秦夫子家裏學習來了,想必老媽看在秦夫子的麵子上也不好計較。嘿嘿!”
想到了去處,便徑直朝著秦夫子的家裏快速跑去。一路上也在左顧右盼,生怕老媽不知道從那條小路上冒出來。要是被逮個正著,那還了得。
不過一切還算順利,應雲凡有驚無險的跑到了秦夫子家中的小院。推開木門:“秦夫子,您在家嗎?我來看您了。”
此時,秦夫子正在院子裏修理教學所用的桌凳,雖然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但是看得出來很用心:“秦夫子,您這彈琴的手,怎麼能幹這些粗活兒呢?幹脆請人來做吧。”反正事不關己,請人又不用自己出錢,說起話來倒也輕巧。
“是你這臭小子啊。請人來修,夫子我可沒這麼多閑錢。正好你來了,快來幫夫子我修修桌凳,不然就要推遲開學。”秦夫子放下手中的工具,笑著看向應雲凡。
“夫子饒了我吧,我可不會修這些東西。”應雲凡連連擺手。好不容易偷懶從家裏跑出來,現在到這裏避難,還要被要求修桌凳,應雲凡才不幹呢。而且應雲凡也期待著多放幾天假,
“看你這風塵仆仆的樣子,想必是剛從家裏跑出來的吧?現在正是農忙季節,你媽現在一定在到處找你,你考慮一下唄……”秦夫子的話語中有著威脅的意味。
沒辦法,為了躲避老媽,應雲凡隻好答應。雖然答應了下來,應雲凡卻是有氣無力的樣子,根本算不上幫忙,隻能算是敷衍。
看著應雲凡無精打采的模樣,秦夫子長歎一口氣:“唉……你小子啊。一到幹活,你就四肢無力、精神不振。你父母辛辛苦苦的勞作才將你養大成人,你就一點兒也不思回報父母?就算你為你父母著想,你也該為自己想想吧。你一天到晚不學無術,以後靠什麼生活啊?等你父母無力勞作了,你又如何能夠供養他們?難道你要他們七老八十了還下地……”
“好了。夫子你不要再說了。嘮嘮叨叨的,跟我老媽一個德行。”應雲凡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秦夫子繼續的嘮叨:“夫子,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比誰都清楚。可是……”
“可是什麼?既然明白就去做啊,就知道偷懶。哎……”秦夫子無奈的搖頭歎息。
“我也想做。可是每當下地勞作,我就渾身提不起勁兒。看到老爸老媽晚上辛苦了一天回到家裏,我何嚐又不心疼啊。可是……我就是……哎……算了,不說了。”回想起父母晚上回家一臉疲勞的模樣,應雲凡心裏都暗暗發誓明天一定要和父母一起勞作,讓父母對自己引以為傲。但是第二天醒來,那股鬥誌也睡著黑夜消失無蹤了。
“算了,夫子我也懶得說你。對了,待會兒你去通知村裏的其他學生,跟他們說延遲三天開課,在家好好幫父母勞作。”眼前的桌凳還要修理好多天,秦夫子想要按時開課也辦不到。
秦夫子對應雲凡可是寄予厚望,不想看著孩子就這樣毀了,便繼續悉心教導。可是應雲凡隻是左耳進、右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