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夢,一夢十年。
這十年,對於陳莫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如今,黎明就在眼前,隻需要再堅持堅持,他就能走出困境。
十年的沉澱,已經讓陳莫不再什麼事情都關心,甚至是連曾經的老朋友蔣開元,他也不是那麼關心。他對蔣開元懷有的,隻是愧疚。如果不是他,蔣開元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你不用自責了,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老蔣這輩子也算夠了,最起碼也討上媳婦生了娃了,這對於一個僵屍來說,是相當難得的事情了。話說回來,陳莫,這麼些年了……我怎麼沒怎麼聽著你的動靜啊?”
吳金銀還是那麼聰明,一看到陳莫心中又犯起了酸,連忙換了話題。
陳莫使勁囁了口煙,聲音空洞地說道:“上次鬧出動靜的時候,胡姨他們全出了事,我現在哪還敢鬧出點動靜來?”
吳金銀大大方方地說道:“還是那句話,別太自責,這都是命。現在好了,咱們又湊一塊了,那就想辦法救胡姨他們。其實啊,這八部到底是要毀天還是滅地跟咱沒有一毛錢關係,到時候又不光死咱們幾個,你管那麼多幹嘛?踏實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陳莫一臉讚同地點了點頭,一臉自責地說道:“我要是早點明白這個道理……那該多好。”
“收拾好了,進來看看吧!”皇瓔的聲音從後院傳來,聞聲後陳莫迫不及待地走進了後院,跟著皇瓔進了後院。
進到皇瓔用來養嬰的屋裏時,陳莫不由自主愣在了原地。
天、地、人、日、月這五陰,完全就是一種有悖天地的存在,更別說是要把它們湊在一起了,可是這皇瓔竟然真把它們湊進了。
天陰,是一具高僧的幹屍。
地陰,是一條斑斕大花蛇。
人陰,就是一個現成嬰魂。
這三陰還讓人能夠接受,可是這代表日陰和月陰的器物就讓眾人吃驚不已了。
一麵正麵為金、反麵為晶的鏡子。隻要將鏡子分別背著那日月的軌跡,就算是日月雙陰了。
“這……管用?”陳莫有些懷疑地問道。
皇瓔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一直都這麼用著,你們說管不管用?”
“小湘。”陳莫叫了一嗓子。
正在細心查看的小湘一臉為難地摸著下巴,思索了半天後才說道:“這個東西吧……有個小問題。”
“什麼問題?”陳莫著急地問道。
“咱們是從招魂幡上請魂,這別的東西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與佛教有關的任何事物都會對招魂幡產生影響!”
一語驚醒夢中人,直到小湘開口,大家才意識到這個被他們忽略了的常識。
佛教的事物,無論陰陽,對所有的冥事都有著特殊的作用,這要是守著一具高僧幹屍做招魂的事,萬一弄不好,變成了超度怎麼辦?
陳莫皺眉問道:“你這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來替代天陰?”
皇瓔白了陳莫一眼,悻悻地說道:“你以為這天陰這麼好找啊?除了得道高人的屍體之外,就是真正的仙家器物,還得是已經入衰了的那種。這高僧屍體還是我從尼泊爾弄回來的呢,在國內……根本找不著像樣的。”
“恐怕問題不光這一個。”吳金銀蹲身打量著鏡子說道:“你看這麵鏡子。”
“怎麼了?”陳莫好奇地蹲了下去。
吳金銀皺眉說道:“這金麵打磨的方法是標準的薩滿教的方式,而這晶麵的打造方式,又是苗族養蠱的方式。皇瓔,你這鏡子應該是組合而成的吧?”
皇瓔不假思索地說道:“嗯,是組合成的。”
“有問題?”陳莫一臉無知地問道。
吳金銀苦笑道:“沒什麼大問題,但是有點小問題。就是……既然咱們要招魂,那就得知道這兩麵鏡子到底是為什麼打造的!”
“這叫小問題?這哪知道去!”張忠琪一臉糾結地叫了起來。
陳莫悻悻地說道:“你們這出來進去的,不就是想說這魂招不了嗎?”
吳金銀無可奈何地說道:“不是我們想這麼說,而是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那你們說,現在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靠著?”陳莫不耐煩地叫道。
吳金銀忙安慰道:“你先別急啊,咱這裏這麼多人呢,還想不出個辦法來?”
陳莫咬牙切齒地叫道:“辦法?我想了十年了!”
“有了!”吳金銀突然想到了什麼,興奮地叫了起來。
“有什麼了?”陳莫急忙問道。
吳金銀急聲說道:“你趕緊讓邵北風帶著巫玲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