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金正模的車上,金希澈的頭腦亂極了,一直在回想金正模說的那句:“昨晚死的那個共黨,聽說是天翔酒樓的夥計啊?叫李什麼赫來著?”赫在犧牲了嗎?昨晚韓庚他們就是和赫在火拚受傷的嗎?於是赫在犧牲了,韓庚受傷了,是這樣的嗎?
他又想起昨晚韓陽說她聽鄭允浩說了經過,卻欲言又止地沒有告訴自己,就是怕自己受到刺激嗎?如果昨晚就知道了赫在的犧牲,還會隻為韓庚擔心嗎?還是會怪他呢?
韓陽看著金希澈咬著嘴唇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金正模對他說什麼了,今天這事已經寫滿了報紙——治安局局長韓庚擊斃共黨分子,身受槍傷。遲早是瞞不住的,希澈哥早晚會知道,他的信仰和愛情第一次產生了如此強烈的衝突,一邊是共同戰鬥的好同誌,一邊是剛剛定情的愛人,他的心裏一定不好受吧。特別是今天又來了金正模這個搗亂的。
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手,金希澈側臉看到韓陽安慰的目光。苦笑了下,回手拍了拍她,表示自己沒事。
“希澈哥,今晚保利戲院上演一出新的西洋戲,我請你看啊?”金正模坐在前方副駕駛上說。
“不了,我今天身體不適,就不陪你去了。”
“你怎麼了?剛才就臉色蒼白。”金正模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要不別上班了,我送你回家吧。”
“那怎麼行,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去處理呢。”金希澈淡漠地望著窗外的風景說。
金正模無奈,隻好把他帶去了夜總會。送到門口,金希澈和韓陽下了車。
“希澈哥,我有話跟你說。”金正模趴著車窗喊道。韓陽先進去了,金希澈走到車窗邊。
“晚上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吃個飯吧。”金正模笑著說。
“不了,我還有事,會很晚的,你別管我了。”金希澈說。
“哦?最近夜總會不是很忙啊,你天天都忙什麼?人都見不到。”金正模撒嬌地說。
金希澈抿抿嘴,別過臉去,“我可不像你這樣的大少爺,我還要養家糊口,沒空陪你玩。”
“嗬,那你就有空陪那個韓庚玩?虧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就這麼偏心!認識他沒多久,就把我比下去了,讓我情何以堪啊!”金正模繼續埋怨。
金希澈捂嘴笑,“想不到堂堂金正模大少爺,竟然吃這種飛醋,我又不是你的小情人,不必每天圍著你轉吧?金大少爺要找人玩,一大堆排隊等著呢,還輪得上我?”
“你……”金正模無語,“罷了,隨你。”隻好搖上車窗,命司機開車。
午夜時分,金正模算好了時間,在門口等著金希澈下班,打算送他回家。卻看到走出來的金希澈,被一輛轎車攔了下來,金正模剛要上去幫他解圍,就看到金希澈與那位中年司機說了兩句話,便欣然上了他的車。
金正模不解,又覺得那個中年司機有點眼熟,於是馬上上車追了上去。
當車子停在韓宅門口時,金正模終於明白,自己的預感不是錯的,果然金希澈白天就是在這裏的,他就是從這裏出發去上班的,而不是特地過來看韓庚的。那他到底在這呆了多久?又是來幹什麼的?是自己一個人,還是也和陽兒有關係?
正在疑惑,之間金希澈下了車,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了自己的車,疑惑地頓了下,站在那裏不動了。
金正模也索性下車,走過去與他對峙著。
“你跟蹤我?”金希澈不滿地問。
“我本來是好心想送你回家的,可是沒想到,已經有人安排了,而且,還是送到了別人家。希澈哥,你什麼時候搬來韓局長家住了?難不成你除了夜總會的經理,還為韓局長做事?”金正模眯著眼睛,挑釁的語氣。
金希澈倒是平靜,他其實並不害怕他和韓庚的事被別人知道,比起內心的矛盾,這又算得了什麼呢?“你很想知道我來這裏做什麼對不對?”
金正模望著他不說話,他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他害怕他說出的答案會讓自己的幻想都破滅,可是他不甘心這樣一直莫名其妙地追隨著,或許到時候該攤牌了吧。
“正模,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現在韓庚受傷了,我要來照顧他。這幾天我都會住在他家。”
“他家那麼多人還要你照顧?你算他的誰?憑什麼要你來照顧?”
“因為我……因為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你明白了嗎?”
金正模不可置信地看著金希澈的眼睛,到底還是說穿了嗎?早就覺得他們倆的眼神不對,原來真的是互相喜歡的嗎?那自己又算什麼?這個韓庚不過才來多久?憑什麼這麼快就能贏得希澈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