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牽著馬一路在城中漫步而行,身後時不時地有人跟著她。
那人也並沒有做對自己的跟蹤行為做出多大的掩飾,從服飾上可以看出是剛才那群車隊裏的人。
八公低著頭推著自己的肩膀,鼻孔裏發出一陣悶悶的鼻音,似乎在跟自己抱怨身後那蠢貨。
像是在埋怨道:“後邊的傻子在跟著我們。”
也不知是卓思揚還不死心想要奪她的東西,還是藺承鈺對自己剛才那番答複不太滿意,如今派了個人來跟蹤她的行蹤。
阿弗無奈地撫它的脖子安慰道:“誰讓咱們這麼優秀,總是有人嫉妒我們,甚至是覬覦我們的東西。”
八公深有所感,忍不住抬起了馬蹄摸了摸這張風華依舊的俊臉。
阿弗道:“在我有生之年尚且能護著你,可若是我死了你若是被抓去做成肉羹那我可就心有餘而力不足,要不,我找個深山老林將你放生掉算了,要是你下次再被人抓起了,又沒人能夠救你,你幹脆自裁算了,然後咱們又能在下麵重逢了。”
八公白了自己一眼,腹誹了一兩句就將頭抬起,偏離了自己的身邊,目光裏滿滿的嫌棄。
隻有懦弱無能的人才會選擇自裁,它可不是人。
它要想自裁,那也隻能稱為飛升。
阿弗哈哈大笑,“你果然還是這樣,還敢說你不是它。”
笑著笑著,笑意陡然止住,阿弗拍了拍它的腿說道:“既然你不肯走,那我們就跑,跑得遠遠的,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們。”
八公目光下垂,在看了看自己一眼後,鼻尖裏便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仿佛在說“我可能是欠你的”,隨之也便伏下身子。
阿弗翻身一躍便踩上馬蹬,跨上馬背,扶著馬韁坐穩之後,馬兒一蹬馬蹄便消失在廣闊無垠的長街上,揚起了一陣陣的風塵。
阿弗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客棧,而是為了防止身後那不明生物的跟蹤,又陸陸續續地在城內繞行了好幾大圈,幾乎要把八公累垮了。
最後一趟時,它的確是傲嬌地不肯抬腿走路,甚至還將自己趕下了馬,阿弗隻得自己下馬而行。
阿弗看著它這副體力不支的樣子,忍不住腹誹道:“你還真是老了,這樣可怎麼行,好歹咱們也曾徹夜翻越過大雪原的,如今的你怎麼換了一副殼子就這般軟弱無力?”
說是這般說,自己其實騎著馬也挺累的,到最後都有種骨頭散架的可能。
忍不住哼了一聲,“都怪大祭司,咱死都死了,還想逆天改命,把我弄成行屍走肉,把你弄成四不象。”
阿弗深深地歎氣,“不是萬事都有代價的嗎?他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阿弗話語一頓,忽然聽到原本頹廢的八公忽然之間振作了起身,鼻尖呼呼地打著響,轉動著身子,揚起蹄子一聲不吭地便使勁地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阿弗手上還抓住韁繩,一個不提防就抓不住便被它帶倒,扯在地上。
八公在跑。
八公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瘋,如果它還是它的話。
阿弗手撐在冰涼的青石板地麵上,心跳快速地跳躍著,緊張、複雜的思緒一湧而過,迅速地在她的心底攪動了一個天翻地覆。
她爬起身,眼眸裏的迷茫、詫異此刻都盡數驅散,而是轉化為一種鎮定果敢,身上沾了塵土她此刻也不管不顧,隻是一鼓作氣地往前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