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愷連連點頭,少爺的傷都是因為他護衛不力而導致了,這下子他照顧得就要更加細心了,因此大夫的囑咐他一樣一樣地記在心底,生怕忘記還拿著筆記在紙上。
藺承鈺的雙親在一旁聽著也鬆下了那顆忐忑不已的心,畢竟是傷在手上,以後要是落下了什麼後遺症,那該如何是?
但幸好大夫的一番話打消了他們的惶惶。
長期擔心小兒子傷勢的老婦人總算舒了心口一股鬱悶之氣,“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還好沒事。”
但眼皮子始終一跳一跳的,想到最近這小兒子身上發生太多不怎麼好的事情,也許是該去上上香,拜拜佛了。
卓思揚吐了吐肚子裏的那股濁氣,朝榻上那人戲謔似地笑了笑,道:“七舅舅,會沒事了,你好好養傷,以後什麼事叫小廝奴婢來做就是,你千萬不要自己來。”
藺承鈺正在整理自己的袖子,聞言嘴角一揚,“你如今總是關心我,這還真是稀奇。”
卓思揚諂媚似地笑著,咬牙道:“我關心您,是因為你是我舅啊,就算你不是我舅,你的傷還是為了保護我們而受的,你是大英雄,我當然更要關心你啊!”
“是嗎?”他拖著話音,挑眉道。
卓思揚翻了翻白眼,想到自從回到家後,他就一直明裏暗裏地威脅自己,要把一路上自己任性妄為的事情給抖出來,而自己也是真慫,生怕他給翻出什麼黑曆史,隻好一直討好這人。
好吧,她忍了,畢竟當初要不是自己想坐船,最後也不會倒黴到遇上那群不長眼的海賊。
如果要是讓外祖母知道是自己起的坐船的興頭,才導致後來一連串的事情,還不得削了她。
要知道,她這外祖母可是偏袒得很,對這小兒子可是疼到了骨子裏。
想到這層,卓思揚立馬大家閨秀般地屈膝行禮,“是的,舅舅,因為您這傷,外甥我最近茶不思飯不想,終日禱佛求神,隻為了讓你快點好起來。”樣子乖巧懂禮得不行。
藺承鈺嗬嗬地躺床上暗笑,想當他外甥的多都是,又不差這一個。
可話到嘴邊,手卻莫名地一抽一抽地發疼,想到了那個害自己受傷的人,活生生地將那句話咽下。
含糊不清地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
“什麼意思?”卓思揚眉頭揚得更深了。
兩個年紀相差不大,輩分卻差了一大截的孩子的笑鬧聲不由得傳眾人哈哈大笑,倒是衝散了先前的那股不安與焦灼的氣氛。
範原起身,看向一旁藥童,將針包遞到他手上。
一旁的藥童穿著褐色長衫,約莫十六七的年歲,上前來將他看病出症的東西收拾回藥箱之內。
範原不知不覺地便打量起了藺崢,這藺崢老太爺雖然年近六旬,但眼神矍鑠,精神抖擻,麵色紅潤,背脊直挺,因著少年時文武全才,現仍舊有一股寶刀未老的風姿。
此刻,他撫著半百胡須,朝大夫點頭致謝,“範大夫,有勞你走這一趟了。”
範原擺手,“藺老太爺,您這是嚴重了,治病救人乃醫者之責,當不得謝。”
又招手喚了喚藥童,見他正立在身前,想來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朝藺崢道:“老太爺,這是藥方,依舊按照先前開的繼續喝就行。”
藺崢旁側站立的藍衫男子揚著唇走了出來,取了他手上的藥方子,手中又捧著診金雙手奉上他麵前。
笑道:“範大夫,這是今日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