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下巴被一把挑起,一把紫玉簪忽然抵上了脖頸,在皮膚處緩緩滑過。
尖銳的刺痛感突襲而至,黑衣人嘶喊,咬著牙,卻抑製不住嘴邊洶湧澎湃的血液。
劍上染了劇毒,是為了擔心她反抗,所以並沒有把解藥也帶出來。
此刻,毒已浸便自己全身,入了骨髓,早已是必死無疑了。
阿弗揚唇,“為什麼殺我?我雖然刁蠻任性囂張跋扈,但自認為自己也未曾犯下過任何大錯,但也不至於到惹上你這麼大的麻煩。”
“雇凶殺人,是誰要我死?上回是想搶人衣服,這回呢,我是搶了你什麼?說清楚,好讓我死個明白。”
阿弗嘴角微勾,將他的遮麵的黑布拉下,瞅著他的容貌,略帶好笑又期待的目光打量著他究竟那說出些什麼。
黑衣人嗤笑,咬著後槽牙,道:“想不到卓家小姐隱藏得真深,武功路數詭異非常,我倒是小看了你了。這樣就更容你不得。”
阿弗不由得覺得可笑,“哎,你都這樣了,還能怎麼容不得我?”將刀子抵進了幾分,直到血液順著簪子倒流到自己手中,黏糊糊的感覺直觸心底才令她暫時收回了手。
“任務失敗,就會由下一個人繼續,殺不死你,就會一直殺下去,遲早有一天,你肯定會死在我們手上。”黑衣人還在咳血,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恐懼,或者求饒,而是充溢著一種即便會失敗,明知快死去,但依舊不該低頭的身為殺手的骨氣。
他喘著粗氣,冷聲道:“誰讓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會有如今這一切,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緣故,怨不得別人。隻要你死了,對我們而言,是有意義的便可。”
“殺手從不怕死,任務失敗才最可怕,而且,你很快也便會落在他的手上,我無憾。”
嘴角勾起更深的一抹弧度,眼底卻是沉沉地盯著她,若不是無能為力,恐怕親手將她殺死也無法結束自己的不甘與怨恨。
阿弗嗬了聲,“說得挺對,不該碰的東西就別碰,不是你的東西也不可取,可是,既然懂這個道理,為何行事卻言不由衷?”
黑衣人擰著眉,不說話。
阿弗將玉簪從他脖頸上鬆下,卻往他臉上拍了拍,“看見了不該看的,難道是.....”俯下身子在他耳邊低語,末了嗤笑道:“卓思揚的命是我的,她的死有沒有意義也是由我來判定。敢搶大人我的東西,你們又算哪根蔥?”
一聲嘶痛從喉嚨間溢出,黑衣人在痛苦之中將眼睛靜靜地瞪起,全身像是過電一般,身體微乎其微地顫動了幾下之後,便不複動彈。
阿弗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卻發現裙擺上血跡斑駁,若是這般讓卓思揚以現在這副恐怖的殺人狂魔形象麵對眾人,真不知道要如何洗清殺人嫌疑。
想到前邊有個湖泊,若能洗得掉便要盡快去洗,要不然等血跡凝固起來了那才真叫麻煩。
順道想要將人給一腳踢進了湖內,隨著水流流向下遊而去。
正當阿弗正欲毀屍滅跡之前時,眼前忽而站定了一個人,眼底的眸光一瞬不瞬地打在她的身上,臉上,血跡,是詫異,是懷疑。
忽而,又偏倚了一下頭,看著倒在她身後的那男人,眸子裏似乎被瑟縮了一般,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