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欺負得了我,我要做一個刀槍不足的妖孽。
阿弗喜滋滋地想著。
從草垛裏爬起來的時候,趕緊從地上翻找起來自己方才丟在這附近的護身符與玉佩,還好最後是找到了,要不然自己落了水打了架最後什麼也沒撈著豈不是平白遭了一趟罪。
將東西緊緊地收攏進自己掌心,緊緊地貼緊腰身藏好,將一開始脫下來的褥襖穿上就打算下山離開。
可剛一走了三四步的距離,身子也驟然傳來一股暖流,漸漸的變得熾熱的,像火,像濃漿,火燒一般,燎炙著冰冷的身軀。
這是怎麼回事?
熱和冷,兩種極端在自己身上四肢百骸間遊離著,由外及內。
針紮蟲啃蛇咬,連最細微處都不肯放過,無數種利刑都懲罰在她身上那般,令她不由得回憶起了那個最恐怖的時刻。
阿弗捂著心口,無力地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手腳脫力,冷汗從額上密密麻麻地滲了出來。
嘴型微張,卻說不出任何話語,像是一團火正在自己喉舌裏燎燒著,隻為慢慢地慢慢地折磨她的一團火蛇。
不到半晌,身軀便像是被一條緊緊纏繞在她身上的巨蟒,越來越緊,隻為將她一整個小小的身軀給裹緊自己那蛇皮之內,呼吸越來來越急促,越來越困難,甚至窒息....
阿弗昏死之前,還不死心地想著,說好的刀槍不足,怎麼還不到半刻,自己便落到這種地步?
是不是隻要自己每一次立了旗便會大風刮過,摧枯拉朽地將自己打倒打趴打得遍體鱗傷才肯尚罷甘休?
那好,恭喜,那人終於是做到了。
賀蘭毅攥著拳,對準玉墜中心似狐似魚似花的紋飾,將鮮血滴在玉墜上。
涓涓血液注入其中,旋即便緩緩滲入玉墜紋飾之內。
玉墜猶如吸血的水蛭,很快地便將所有的血吸收了進去。
長雲起初還徜徉在自己的話語聲中,忽然眼前閃過一絲寒芒,才發現了這詫異的一幕,驚訝地大跳起來,“你這也太狠了有必要嗎你?”
說話間想要伸手去將他的手抓起,看到血粼粼的場麵又有點驚慌,受驚一般地縮回手,“有必要劃這麼深嗎?就算你要自己養,也沒必要虐待自己吧!你難道不痛的啊!”
“俗話說,十指連心,一日隻要一滴便好,那需要像你這般,你以為賣血呢!”
他伸出手指間,比了比一小截手指頭,再往前縮了縮,留下一點點毛皮,道:“看,一日就隻需要這樣的一滴便好,你剛才太衝動了,長久下去,玉會滋生慣性,遲早要把你的血給吸幹。”
說到此處,長雲自己也忽然納悶了一下,好像一緊張之下,想起來的事情更多了,可這剛才的一放鬆,又把抓住的那根記憶之繩給溜走不見,接下來想說什麼似乎又給忘了。
賀蘭毅心底發悶,之前他又不早說的,等他做了才跳出來說大話。
但他此刻賀神情一沉,銳利的眸光卻緊緊地凝在玉墜上,看著玉墜將血吸了進去,神色驀然一凜,將它的變化全部收納眼底,一絲一毫都不敢略過,竟然是玉墜飲了血。
長雲亦是驚歎於自己此刻所見,大聲說道:“玉墜飲血,勢必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