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策馬伏低身子,穿過密集的草叢荊棘,想要循著來時的路奔往山下。
可沿途上都有藺家的府衛把守著,言愷指示著眾府衛將下山的道路也給封住,不得不立馬刹住了腳。
山路兩旁守衛森嚴,言愷麵容嚴肅地朝著府衛道:“都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無論什麼人,要離開先查看他的身份。”
“身份可疑的直接將人扣留下來。”
眾府衛紛紛應是,接著便各自分散開來,對來往的人進行搜身檢查。
上山的香客,附近山林的山野村夫,都被強令要求搜身,即便有幾個嘀咕不滿,但被手下的刀威嚇了一下後都得乖乖照行。
阿弗皺緊眉梢,穿到了等待通行的人背後。
人群中嘰嘰喳喳地,不時地有人在低聲地說著話。
“這是什麼回事?這麼說搜查就搜查。”
“聽說是寒山觀被偷了東西。”
“寒山觀還有值錢的東西可偷?”有人戲謔說笑。
“寒山觀以前還是挺出名的,隻不過是後來才變成這般普通,那牆壁雪白雪白的,屋簷遍地鎏金的,都看花人眼。雖然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但好歹也還剩不少好東西。”
阿弗猜測藺承鈺弄出了這麼大的架勢想來是要搜尋那救卓思揚的人了,也不知道王琅這時候到底下山了沒,要是被揪出來,那自己豈不是還真成就了一段孽緣。
想想還真是罪過。
阿弗環視著周圍喧鬧的人群,忽然瞥見那閉塞的山路上,那一排排的羊群埋頭吃草便目光凝重了起來。
人群漸漸聚成一圈,搜身過的才可以離開,沒有的還要等待搜尋。等得久了就會有人不耐煩,人群底下攢動聲四起。
“還要多久,這天都要黑了。”
“能快一點行不,這位爺。”有人捧著笑臉應對。
“別廢話,就你先來。”
言愷看了一眼那策動馬車的長袍男人,俊眉微攏。
阿弗卻看著那馬車,驀然有些出神。
那個夜裏,同樣的是這輛馬車,那輛車內,坐著的應當是當時劫走寧懷瑾的人。
是他們,也找來了麼?
長袍男人牽著馬車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麵朝眾人說道:“各位,讓讓讓讓。”
“我排了那麼久怎麼就讓別人給搶先了?”一背跨柴刀的漢子說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長袍男人戲謔地笑著,隨後又嘿嘿笑地湊上言愷跟前,“這位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這麼緊張?”
言愷瞥了他一眼,沒回話,卻是親自上前對他進行搜身,將馬車也給徹底翻查了個遍,最後什麼也沒發現,翻了翻白眼讓他離開。
長袍男人嗬嗬笑,“這位爺,你們不是官府的吧?我看你們雖然個個英勇威武,但身上的服侍卻比起官府衙役的要闊氣多了,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在查什麼?”
“你好奇個什麼勁,走走走。”言愷大聲怒喝。
這一聲有些響亮,不少等著排隊搜身的人便聽到了,原來不是官府,是私人排查,可就算是有錢有勢,又有什麼權利可以這般無緣無故地便扣留無辜老百姓。
有人不服氣了,背挎著柴刀的漢子跨步而出。
“你們不是官府的查什麼查,憑什麼搜身?憑什麼扣人?”
牧羊人也走了順勢出來,“憑什麼封山攔路,我還趕時間呢,你們到底讓不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