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箱成箱的金箔金條金葉子堆砌在自己跟前,將昏暗的暗室點綴得通體明黃,燈燭與之相襯也要黯淡無光。
“這都是從那個地方挖出來的,全部都在這裏了。”
阿弗拿起金箔在手上把玩著,眼眸微挑:“這些東西真的價值五千兩?你可別看我小好糊弄。”
女人連連點頭,打開一個木箱,將裏麵明亮澄黃的金子倒映在人眼前:“......本來很多的,但這些年一點一點挖漸漸挖光了,山上或許還剩下一點,就是少了也很難找,就再也沒人去挖過。”
“我家夫君當年也是知道那樁事的,後來偷偷挖了一些存起來。”
“罡風寨的山賊知道了,那會申正奎也是個精明又狡詐的人物,暗地裏聚集了些人將那地霸占起來。”
“他手上握有我家老爺一些證據,所以我家老爺這麼些年來才一直動他不得。”
女人說著話,麵色有些不安地看向自己,“姑娘,這些事事關重大,你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家老爺鐵定官位不保。”
事關重大,那還跟自己說,這女人是不是哪缺根筋?
阿弗忍了忍嘴邊時有時無的笑,“是誰最先發現這些東西的?”
女人睫毛顫了顫,在看到阿弗投過來冷冽的目光後,隻好俯上前低低地說下一個名字。
阿弗蹙了下眉,指尖微微攥緊了手下的金箔,“吳玉唐。”
女人點點頭:“他家祖輩是盜墓賊出身,這地方的金子是他最先發現的,但後來聽我家老爺說起,吳玉唐很聰明地榜上了個大人物,用這些東西哄得了那人的歡心,那大人物門路廣,幫著他拿到了海外金玉器的門路,現在他手下經營金器鋪子很是繁華。”
“至於那大人物是誰,這點小婦人就不知道了,我家老爺自己都那個能力見過。”
說到這,她急急忙忙解釋,“這些事不是我家老爺起的頭,別人早就先幹了。要是知道因為挖了金子動了蛇仙大人的墓穴,我們是說什麼也不敢幹啊!”
阿弗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今夜的事就麻煩你了,至於這些東西......”
阿弗頓了下,女人以為她是想收回要錢的舉動,畢竟這些錢可是來曆不明的東西,而且還是同那群東夷死人埋葬在一起,旁人或許會覺得晦氣才對。
阿弗卻是一臉正經地說道:“找些人,把這些東西統統打包打包,都送到我那屋去。”
女人心下還沒來得及一震,阿弗卻已經是揚長而去。
女人這下才環著整間暗室一陣肉痛,這麼多的金子,全搬走,那是得多少個五千兩啊!
......
......
阿弗甫一出門,眼前便見一陣疾風掠過。
嘶喊,救命,求饒,紛紛攘攘。
那白虯非但沒有因為前頭的失利而離開,不過息了半晌便再次卷土重來。
此刻,它那且粗且長的身軀已然環繞在那兩人的身上,蛇芯子貼在兩人臉上,將滿是粘膩的口水糊弄他們全身都是。
白虯似乎玩了他們好一陣,看著他們臉上流露出的驚恐慌張害怕,猩紅的眼珠子裏也藏匿不住晦暗幽澀的情緒,眼神洋溢出來的近乎暴戾的神色,怕是要將二人活生生折磨死都不夠。
周圍的家丁早已四處逃竄,還沒有一個有勇氣敢上前。
阿弗剛走上前,便聽到柳郯瞪圓了眼,烏青的臉上漲起求生的紅暈,嘴裏斷斷續續地求著:“救......救我......求你......”
白虯見他還有力氣掙紮,瞬間身子用力擠壓,蛇身與他們二人的身子嚴嚴實實,留不出一絲縫隙。
柳廟祝痛苦地凝噎著,翻了翻白眼,暈厥過去。
翕動的唇角再次溢出了繁複的古韻。
地上的碎影拉開斑斑點點的光。
月華下,翩躚起舞的身姿奪人眼球。
月光稀疏的夜色下,舞姿充滿著神秘的蠱惑,誘引著,就像邪惡的罌粟花,而背地裏偷窺的人,已自甘墮落成了它的囚徒。
那人雙手朝天,手中托舉著一物,像是在對天地做著最虔誠的供奉。
空靈的聲音在幽暗深邃的夜裏徘徊著,撞擊著人心笙搖曳。
“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幹......”
“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
讓人瞠目的是,那聲調怪異的古律卻能讓躁動的白蛇漸漸安撫下來,波動的情緒也被其舒緩,猩紅的眼球也漸漸褪去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