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呢,我從沒見過像這兩母女一樣蠢的人了。你說呢?小妹妹?”
麵前的少女去而複返,對著阿弗冷冷一哂,“你不是鬼差,憑什麼抓我?”
阿弗麵色冷凝,漲得發紅的臉看著麵前這張怖人的臉,嘴邊溢出一串串氣泡:“......溫文兒?”
麵前的少女迅速貼了過來,像是水蛭一般緊緊地貼在阿弗身上,張開獠牙。
阿弗抽了抽氣,心底暗怨自己為什麼要答應他做這種事,現下鬼來了對付的都是自己,誰能想到真正的鬼差其實隻是一隻貓。
被黑色頭發捆綁著的手在手中掙動著,想說話想解釋,卻吃進了大量的水。
忽地,袖子內似乎有什麼東西飄了出來。
符紙啊,虧得道士心善給她留了一張。
阿弗垂眼,那明亮的黃色竟是如此鮮明刺目。
符紙被水流帶了出來,在井水中漂浮著,散發著瑩瑩的光熱。
溫文兒被符紙身上氤氳的滾燙熱氣一灼,當即從阿弗身上下來,滾在地上嗤聲大叫,連帶著身邊的幻境也一道消失無蹤。
阿弗笑了笑,人怎麼能兩次都掉進同一條河流?
阿弗上前抓著她濃密如海藻的頭發,惡趣味一起便拿起剪子一通亂剪。
女鬼眼孔猛睜,看著及腰長發掉落在地,哇地一聲險些大哭起來。
阿弗覺得有趣極了,這種欺負鬼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鬼差,你憑什麼?”女鬼怒目而視,發出指責。
阿弗笑笑,曲膝看著地上跌坐的,模樣淒慘的她:“我是鬼差。”
女鬼連連後退,搖頭道:“不,你不是鬼差,我聽到的,你不是,你假扮鬼差,你糊弄鬼。”
阿弗歪了歪頭冷哂,招了招一旁的貓,貓攀上她的手,阿弗舉著貓兒朝她道:“溫文兒,我是鬼差,方才你聽錯了,告訴我,你聽錯了,下去別亂說,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萬劫不複,不入輪回......”
女鬼抬起頭,晃著腦袋:“不,溫文兒是溫文兒,我是我,別把我和那個懦弱的老嫗所生的傻丫頭等同起來。”
阿弗看了看她,眼睛停留在她略帶淒創的眼睛裏。
阿弗眸光一動,故意說道:“對,溫文兒是單純天真的,她們母女這輩子雖然過得不好,但或許還能因為這輩子的不完美,老天可憐她們而彌補了她們下輩子的缺憾。可你不一樣了,你可比她慘多了。”
“我哪不一樣,我難道就該下地獄?我做錯哪了?不,不,我根本沒做錯,你剛才不也說了,那些人,那些人,他們該死嗎?”女鬼憤怒地說著,聲音急促,帶著迫不及待。
阿弗長睫微顫,看著那女鬼手身後站著的一排又一排,逐漸顯形的鬼魂:“是該死,不過,你這是在宣泄自己的憤怒,不覺得殺了他們的過程很爽。”
女鬼目光躲閃,偏向一側,抿唇道:“你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那就給我仔細聽好了。”
阿弗抓起她的頭,無視她的疼痛,直接將頭往後麵扭轉過去,笑得陰冷:“看到了沒,這些村民,是被你殺的吧,你說是村民把你們當成妖怪殺的,可現在呢,給我個解釋,他們的魂魄怎麼就跟在你這個女鬼身後?”
女鬼張著嘴痛喊出聲,可在看到那些陰魂不散的鬼魂時,眼眸顫了不止一顫。
“來找我,報仇的,他們來找我,報仇了?”
“總不至於是來尋親的吧?”
女鬼抓狂地揮起了手,看似是在揮開阿弗的手,其實是在揮走那些孤魂:“走開,你們都走開,該死的。”
“我有什麼錯,若沒有我,她們母女早就死透了。”
她咬緊牙關,肩膀顫顫地說著,倔著頭,好似自己多麼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