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原擰了下眉,沉吟了一瞬道:“一般有兩種方法,旱苗法和水苗法。旱苗法就是取天花者的痘痂研成細末,加上樟腦冰片等吹入種痘者鼻中。而水苗法就是將患者痘痂加入人乳或水,用棉簽蘸上,塞入種痘者的鼻中。”
這兩種方法的大概思路都是讓種痘的人先患上輕度的天花,出過疹子後精心護理,直至病症消失,就相當於已經得過天花了。
範原忽地便是一頓,“不會,你......這就是你的辦法?”
阿弗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我們先假設說張氏之前染的疫病抗體稱之為偷吃糧食的老鼠,可張氏自從病好了後,身體便會產生一種防疫病毒的抗體,我們叫這種抗體為吃老鼠的貓,貓出來後,你猜誰殺了誰?我要將張氏體內的血清注射到第三方身上,讓張氏去吃掉第三方身上的老鼠。”
範原微微詫異,道:“這種法子可行嗎?”
“我第一次嚐試。”
阿弗指著大夫們所在的醫署道:“我可不敢在擅自做決定了,為了我第二條腿著想,還是去問問那裏的人意見。”
“你要去......”他一頓,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過去,道:“你現在就要把治療的法子告訴他們?”
“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夠,我需要更多的人,他們都是大夫,都自詡秉持著一個救死扶傷的心,我更應該把這法子都教給他們,讓他們也加入救人的行列,難道你要看我一個人救這裏的所有人,然後殫精竭慮而死嗎?”
說到這,阿弗一頓,點了點腦袋,“也對,要是我將來過勞死了,朝廷應該會給我發一個鎏金牌匾,但你們卻能光明正大地享受我的法子給你們帶來的榮譽,甚至蔭庇子孫,一舉多得,可惜我連個子孫後代都沒有。”
範原氣息沉了沉,一時之間竟是被這醜八怪氣得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你胡說什麼,我是怕別的緣故。”
他一頓,“巫術......巫術在洪村現在是讓所有人都不願去相信的東西了,你難道不怕他們再說你妖言惑眾?”
洪村的百姓便是因為迷信了巫術,致使有病不去治,信奉什麼天上仙人,才會將這場災厄越鬧越大。
阿弗吹了吹指尖上的淡淡的灰,笑道:“是巫術,但隻要換個說法便可以了,掐頭去尾誰不會,隻要帶上你就剛剛好啊!”
......
......
“你說什麼?”正吃著藥的白胡子老頭恍然一驚,手上的藥碗也沒有來得及端住,撒了他一褲子,有礙觀瞻。
阿弗挑眉看了那白胡子老頭一眼,真不是她不喜歡眼前這人,著實是他長得太老了,讓她看一眼便還生起了某些不好的情緒。
眯眼笑道:“我說,張氏病好了。不信,你們去找幾個人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說假。”
談太醫一臉深沉,但看著一旁的範原亦是朝著他點頭,便打發了幾個人去瞧那張氏。
那兩大夫回來後,一臉的錯愕驚喜,但還是一五一十地稟報:“談太醫,張氏的病情確實是好了,吃得下也不吐,身上黑色皰疹也消了不少。”
醫署的太醫們更是驚愕連連,他們每日每夜地翻找著史料、醫書,所有人都在這裏忙得腳不沾地,就是連睡覺都得在腦海中徜徉著醫書上的各種藥方。
而這個侏儒醜八怪自稱是大夫便已經讓人難以置信了,更別提他竟然還找出了藥方,還被他治好了一人。
難道他們一個個的要真想做出點成就,還真得學著他也去攀重病區的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