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頓時精神抖擻了起來,原來道士還有這一遭,難怪先前要死要活的便是不肯跟來。
道士擺擺手,將那人的手從領子上扯開:“都說了你認錯了。”
那知那個黑須黑髯黑頭大臉手速更快,一手抓著他不肯放,“不是,您可能是誤會了。”一邊又喊了蹲坐在路旁的幾位老鄉:“大夥快來看,是當初的玄真子道長。”
那大漢不但人長得高大威猛,便是連嗓音都那麼石破天驚,引得路邊那群原先還坐在那裏同鄉們一道瞧了過來,果真都是一片的麵色突變,旋即紛紛朝他身邊圍了過來。
為免被殃及無辜,貓從他手上跳了出來,甚是聰明地坐在路邊瞧著這一幕,隔岸觀火。
“道長,真是玄真子道長您啊!”
“當初我們真的是錯了,不該聽信別人的胡言亂語便打您。”
“那申家當初不聽您的勸說,還是硬要將墳穴選在那處,可剛完工不過一年,您知道怎麼了麼?那申家家裏暴斃的暴戾,發瘋的發瘋,現在就連最後一個守門的老頭,也在今天跳了河。那塊地果真是如您所說,碰不得,碰不得。”
“當時您還勸那些修墓穴的人不要去,就好在我們哥幾個聽了您的話沒去,否則,真就會像那些人一樣,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道士一開始還以為是怎麼了,哪知道還是自己前幾年的一段往事。
當年在狙翎山附近發現一個煞氣極重的地方,周圍山民都對那個地方諱莫如深,不敢與那地離得過近。
據說每個談起那塊地的人都會死,唯獨一個將死不死的老朽跟他說過一段往事,那個地方曾經一夜之間沒了一個村子,但他說完也便死了,還真是巧合得不行。
他那時也是剛下山,遇事沒經驗,腦袋又容易熱,一時間給嚇傻了,慌了手腳。
也不知是那個沒腦子的申姓富戶要將墳塋選在那裏,他好心上門去說倒還被罵了一頓,罵完了還打,打人便算了,還將自己遣送官府,直接將他給趕去邊關服役。
於半道上,他殺了企圖侮辱婦女的官兵,從那時起他便開始在外漂流為生,唯獨怕重新踏上這裏。
看人戚淳的起點是在京城,從而風生水起,而他呢,興高采烈地也跑來向偉人學習,可剛一開始便自斷雙臂。
現在時過境遷,待聽清楚他們說人全部都死了麵色便開始有些陰沉難測。
那個地方,還真是自己的一段噩夢,以至於現在都踏入這裏,竟也無法再和顏悅色地去麵對那裏的一切。
可是現在又死掉了這麼多人,他先前分明勸誡過了,卻沒有堅持到最後。
他隻是個普通的人,也會怕死,也會怕傷,也會怕這怕哪。
再這樣怕下去是否就真的好?
明知阿弗現下不見肯定會出事,但他還是怕得不想去管她了。
道士心底悶悶不樂,對著這些一個勁感恩的他們擺擺手:“好了好了不用謝不用謝,算你們命大,以後找份活幹,養家糊口的活那麼多,老本行的以後最好就不要再幹了。”
都是四旬左右的男人,以前都是小混混,也曾無惡不作過,此刻對他的話卻奉若聖旨一樣,連連應是。
道士甩開了如牛皮糖般年粘在他身上的人,急急忙忙將貓抱起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