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夢魘(1 / 2)

尚娘子自從出了屋內後,臉色便一直不好,身邊的女婢不由得緊緊追而上:“娘子,您在裏麵有沒有跟老爺解釋一下,外邊的傳言,肯定又是那秦喬傳出去的,她定然是嫉妒著你,故意讓老爺誤會?”

冷冷的笑聲從她嘴裏輕輕地吟出:“他誤不誤會又關我什麼事,我們早就合離了,管他什麼感受。”

奴婢追著她的步子踱在身後,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心底難過得發緊。

“那秦喬可真是太壞了,老爺真是太壞了,娘子,您受委屈了。”

女婢拭著眼角蓄起的淚珠道:“徐海已經被放出來了,就在外麵馬車上等著我們。”

她得叫娘子警惕點,快點離開這個狼窩,這裏的人都冤枉娘子,都對她不好,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再過來這裏了。

尚娘子臉色淡漠,“委屈,我不委屈,解釋有什麼用,我早就知道那些話便是秦喬讓人傳的,一傳十,十傳百,三人成虎,其勢已成。”

“那您明明知道怎麼還......”

她腳步微怔,竟是兀自笑了起來,笑意卻未達心底:“其實我還真想看他到底會不會信。”

可還真是又賭錯了呢!

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她心底的白月光,秦喬那位新人才是,而自己這續弦便是再潑上多少髒水他似乎也不在意。

否則,當時那話便不夠僅僅把她標注為隻是於家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先是殺人,後是蕩婦,以後又會有多多少少的屎盆子往自己頭頂上扣?

如今她已不是於家婦,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似的,抬著腳往前走著,一步步地似是贅在腳邊上那沉甸甸的小沙包,便似那心也沉沉地拉著拽著,似是要將她拖入深穀。

可漸漸的,腳步聲隨著她的走動越發地輕盈如風,裙袂輕揚,絲履邁上馬車,車軲轆代替了她餘下的長長一串低歎。

......

......

朱紅禦筆落下最後一劃,他抬手將奏折放起,不知不覺地,四麵高高的奏折壘砌著,像是一堵厚實的高牆,他為自己砌磚,將自己鎖在密閉的空間裏,掙脫不出。

腳下是泥濘的淤泥,雙腿愈來愈沉陷,他掙動一下,淤泥越發地往下直直地墮落,而他的身體,一半在淤泥中掙紮。

他大叫著,掙動著,嗆聲喚著侍衛前來救命,求生的意識下,他的身子朝前猛撞過去。

倏忽間,眼睛的一切陡然消逝。

沒有淤泥,沒有城牆,一切都是他假想出來的夢境。

“陛下,您夢魘了?”身旁伺候的人說道。

他伏著案沿揉了揉額角,將那時恐懼那絲怯弱從心底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地挪開,對身旁的人道:“孤睡了多久?”

“陛下隻睡不到半個時辰,您早朝時便沒什麼精神,該多休息才對,身子受損了,那可就糟了。”

魏帝伏在龍椅上,聞言啞聲道:“半個時辰,怎麼可能......”

他話語一頓,抬頭往這陌生的聲音看去,“你是誰?”

一聲冷嗬吟出。

他抓住禦案上的硯台,卻也躲不過那淩厲的寒風襲麵而過。

呼呼!

呼呼!

......

......

呼呼!

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被扔在案邊便會失去呼吸的魚。

曬著猛烈的驕陽,如同被剖皮抽鱗。

“陛下,你夢魘了?”

胡明的話方一出口,眼前便被一道猝不及防的寒芒傷中。

他撲哧一聲倒下,眼前血滴子從左眼角往右邊臉延長著,形狀可怖且滲人。

他忍著疼痛,跪在地上:“陛下,饒命,饒命啊,陛下。”

血花,啪嗒,啪嗒地從他臉上滴落下,開出詭麗的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