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萌 煮粥放醋的幽寶(1 / 3)

自記事起,幽居就沒有哭過。

小時候,自己跌倒了,母親在一旁冷冷看著也不搭把手,幽居開始也會像其他孩子那樣苦惱,久而久之,小小年紀的他學會了察言觀色,時間久了,便懂得如何將痛苦藏起來,偽裝出刀槍不入的強大形象。

十二歲那年,他差點被車撞死,雖然被及時救了,但還是摔倒在地上渾身擦傷一片,他痛的淚珠子在眼眶裏打滾,也硬是憋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可這一刻,已經二十三歲的男人,頭一遭哭了。

為了一個女人落淚。

程清璿察覺到有什麼濕潤的東西順著發絲滾落到後脖頸裏,嘴角的笑,再也掛不住了。

她以為她演得很好的,她不想讓幽居難過的。她是設計師,不是專業演員,演技不夠精湛,錯漏百出,到底還是被幽居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幽寶,我沒事。”

程清璿的安慰,此刻是那般無力。

幽居狠狠一閉眼,將濕潤全部收斂起來,這才鬆開她下床,“我們回家!”將她小心翼翼抱在懷裏,生怕碰到了她身體上的其它傷口。

那獄警眼睜睜看著幽居將程清璿帶走,心裏是不滿的,又是一個有家世背景,就無視法律的紈絝富二代!奈何高層下達了命令,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幽修見程清璿是被幽居抱著走出來的,頓時麵色一變。

司機下車將車門打開,幽修也跟著下車,來到副駕駛上坐著。幽居抱著程清璿鑽進後座,剛一落座,他便衝幽修說:“通知朱醫生馬上來家裏!”

幽修點點頭,掏出手機打電話來。

程清璿蜷縮在幽居的懷裏,耳朵裏嗡嗡地響,就是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幽居沒有詢問她,那些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很自責,知道的越多,心就越難受。好不容易煎熬到家,幽居一腳踢開車門,抱著程清璿直繞過中庭,回到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小別墅屋子。

朱醫生跟管家以及康欣都在別墅大廳裏等著,幽居回了屋,看了眼朱醫生,丟下一句:“上樓去!”他抱著程清璿飛快回房間,打開房門,抱著她進去,門又飛快在朱醫生跟幽修等人麵前合上。

朱醫生錯愕了一秒鍾,還是康欣有眼見力,解釋說:“小幽在檢查程丫頭身上有沒有傷口,咱們在這裏等一會兒。”幽居這人話不多,看似對什麼都滿不在乎,但他對程清璿可是打心眼裏的在乎關心,自然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身子。

麵上浮出一絲尷尬,朱醫生摸摸鼻子,放下自己攜帶來的醫療器材,乖乖在走廊外候著。

將程清璿放在床上,她軟綿綿趴在被單上,臉蛋還有些虛白。幽居大手作勢要解開程清璿的衣服扣子,程清璿猛地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解看著他,眼神下意識變得戒備起來。

“我給你檢查傷口。”幽居放慢語速說,程清璿盯著他的唇瓣看了好久,這才放下心來,鬆開了手。

她身上穿著看守所內統一的罪犯服,一排排藍色的小扣子,將她的肌膚遮擋的嚴嚴實實。幽居輕手輕腳解開她的衣服扣子,一大片春光裸露出來,他緊擰著眉心,無心看著誘人美色。

沒在程清璿身上看到傷口,幽居鬆了口氣。

“來,我們翻身。”

扶著程清璿翻了個身,見她後背也是幹幹淨淨的,幽居懸著的心又鬆了些。

他目光移向程清璿雙腿,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檢查。

程清璿看著他,緩緩搖頭,說:“別擔心,他們沒對我用刑。”

幽居斂下長長的眼睫毛,盯著程清璿眼也不眨,冷著聲音問:“那你耳朵是怎麼回事?”

他語氣很快,程清璿辨識不了他在問什麼。幽居心口蔓延出一股酸澀的痛意,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緩慢地問:“怎麼搞的?”

程清璿目光微微黯淡,回想起昨晚發生的那些事,她下意識顫了顫身子,又不想幽居擔心自己,程清璿便咬牙忍著,故作輕鬆地回答他:“因為證據確鑿我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他們就逼供我,害怕被人看出我身上有被逼迫的痕跡,就用棉簽鑽我的耳心。”

他們一左一右,將木棉簽緩緩送進她的耳朵裏,隻要她不聽話,不配合,他們就轉動棉棒,讓棉簽在她耳朵裏肆意橫行。在他們眼裏,程清璿就是殺人犯,一個死不承認自己罪行的殺人犯,被動刑隻是常事。

棉簽刺痛鼓膜,導致鼓膜破裂,鼓膜就會在腦子裏嗡嗡作響。那錐心刺骨的痛,程清璿恐怕此生難忘。

程清璿輕描淡語幾句話就將昨晚那場恐怖的經曆概述完了,她說完還朝幽居勾起一個撫慰的笑意。幽居看著她的笑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他幻想了一遍假若有人將棉簽戳進自己耳朵深處裏攪動的那種感覺,渾身都冰涼了。

還好,他將她弄出來了。

若是再晚幾天,他不敢想象會產生什麼後果。

知道程清璿聽不見,幽居還是耐著性子跟她說:“來,我先給你洗個澡,然後讓朱醫生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程清璿聽不見幽居在說什麼,他說話時胸膛微微震動,她趴在他的胸膛口,無比的安心。

她就知道,她的幽寶不會放任她不管。

幽居要親自給她洗澡,程清璿麵色一臊,把他推出了浴室。“出去,我好手好腳的,自己能洗。”

將幽居趕出去浴室,程清璿坐在浴缸裏,她雙手食指堵住耳朵,就聽見耳朵裏那叫囂的嗡鳴聲。歎了口氣,程清璿才用溫水打濕自己的身子,將全身的血腥氣跟昨晚出的冷汗洗幹淨,程清璿這才穿了套睡衣走出來。

幽居見她洗幹淨了,才打開門放朱醫生進來。

朱醫生先給她做了個常規檢查,緊繃的臉色逐漸變得緩和下來。

“來,側著睡,把耳朵露出來。”朱醫生比了個側睡的姿勢,程清璿依言照做。

朱醫生將檢耳鏡伸進她的左耳朵裏,眼睛剛湊近儀器鏡頭,就看到程清璿外耳道中,已經變幹涸的暗紅色血塊。朱醫生嘴唇一抿,眼睛都眯了起來。一直注意他麵部表情的幽居看到朱醫生抿起了唇,開始坐立不安了。

他又用一隻手拉著程清璿的耳垂,這才看清她耳心內鼓膜的情況,當下心一沉,說了句:“左耳道鼓膜破裂嚴重,流血較多,中度感染化膿了。”

聞言,幽居嘴皮子動了動,交握住的手猛地一緊。

康欣拍了拍幽居的肩膀,才將目光投到床上。

程清璿又翻了個身,麵對著幽居,方便朱醫生檢查。不想讓程清璿心裏難受,幽居趕緊調整好麵部表情,沒一會兒又聽朱醫生說:“右耳鼓膜破裂的比左耳更厲害,還在往外冒血絲…化膿情況比較嚴重。”

取下檢耳鏡,朱醫生拿出紙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遞到程清璿麵前,他寫著:“注意聽,能聽到我聲音的時候就出聲。”

程清璿看了眼紙條,微微點頭。

朱醫生彎下腰,嘴湊到程清璿耳旁,張嘴就吼了一句:“聽得見嗎?”這一聲吼,嚇得幽修手裏的煙都抖了抖。

程清璿黑色睫毛顫了顫,竟然沒有點頭。

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幕的幽居忽然用雙掌心蓋住臉,狠狠搓了一把。

朱醫生又提高了聲音,大約有八十五分貝左右。

“聽得到嗎?”

這一次,程清璿表情微微一滯,耳朵裏依舊在嗡嗡作響,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人在用低效的聲音問她:聽得到嗎?在幽居他們聽來有些刺耳的聲音,在程清璿耳朵裏卻成了低聲細語。

程清璿耳朵動了動,有些疼。

見她有反應,朱醫生又用方才的音量重複了一句。

程清璿又聽見了,這才微微點頭。

朱醫生揉了揉喉嚨,衝一旁的管家說了句:“給我來杯溫水,嗓子幹。”管家立刻叫下人去倒水,下人端來溫水給朱醫生喝下,朱醫生這才說:“情況不算太嚴重,做了個鼓膜修補手術,再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

幽居走過來,見程清璿似乎累了,忙將室內溫度調到26度,給她蓋好被子,將一幹人等轟出房門。他低下頭親了親程清璿的額頭,跟她說了句午安,也起身要走。

小手指忽然被人用手指勾住。

幽居低下頭,看到程清璿睜著一雙虛弱的雙眼看自己,“睡吧小羽,我一會兒就來陪你。”

“我還能聽到你的聲音嗎?”

幽居勾起唇,微微點頭,“能。”

聞言,程清璿放下心來。幽寶是不會騙她的。“其實不能也沒關係,能看到幽寶寫的字,也是種享受。”這個時候了,她還是這麼樂觀。幽居握住她的手,十分嚴肅的看著她,“小羽,你放心,我會醫好你,不會讓你去坐牢的。”

程清璿沒看懂他在說什麼,便乖乖鬆了手,閉上眼睛假寐。

看著她閉上眼睛後,幽居才放輕腳步走出去,即使程清璿並不能聽到任何動靜,他還是不舍得打擾到她。

下樓後,朱醫生正在整理自己的醫療器材。

“幽少爺,手術安排在明天上午,還得麻煩您帶著程小姐來一趟我們醫院。”

幽居點點頭,親自泡了杯蜂蜜茶遞給朱醫生,才挨著他坐下來,慎重地說:“她現在身份特殊,上午醫院人多,你看能不能將手術時間移到明天晚上,畢竟人多眼雜。”

朱醫生雖不知道這程小姐是什麼人,但今天幽居抱著她回家時,她身上還穿著看守所統一得罪犯服裝,他多少也猜到這之中另有情況。“那就今天晚上過來吧。”

“那就麻煩朱醫生了。”

“您太客氣了。”

朱醫生起身告辭,幽修親自命令司機將他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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