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撲麵而來的惡意,讓舒宜不由挑眉,她不記得在進入四阿哥府之前和這個叫秀兒的人有過接觸。
既然沒有,這毫無根據的憎恨是從哪裏來?
“什麼規矩,見到主子還不來見禮。”蘇培盛低聲嗬斥道。
在宮中二人共事一主,多少有些交情,蘇培盛不想秀兒一條道走到黑,做錯事沒關係,可若是一錯再錯呢?先不說福晉會怎麼樣,蘇培盛了解四阿哥,估計在他那裏都過不去。
想要在四阿哥麵前持寵而嬌的人幾乎沒有。
舒宜是一個,但這秀兒絕對不會是另一個。
秀兒看看四阿哥,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心中一慌,忙從院外進來。來到四阿哥和舒宜麵前,屈膝行禮。
“秀兒給爺請安,見過福晉。”
舒宜側了側身子。
四阿哥眼神一厲,沉聲道:“怎麼當主子的還不能讓你行禮?你若是都這般不甘不願的,趁早卷了包袱滾出去。”
同為主子兩個人又坐在一起,這秀兒卻偏故意在請安的事上分出個不一樣,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看不起她這個福晉。
方嬤嬤有心不平,但四阿哥已經出頭,她這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
“奴婢不敢。”秀兒嚇得雙膝一軟,臉色跟塗了蠟似的。“福晉饒命,奴婢萬不敢有異心,福晉您勸勸爺吧。”
舒宜笑了。
“我卻不知道要該勸爺什麼?秀兒你說,緩緩地說,若是有道理的話,想來爺也不是那不聽道理的人。”
要說這秀兒真心悔過,她看這是新婚,說不得要勸一勸。隻是瞧這秀兒嘴裏說的話,福晉饒命?
饒什麼命?
從頭到尾,發難的可是四阿哥,並不是自己這個福晉。哪怕四阿哥的出發點是為了她,但她並沒有針對秀兒不是嗎?
再來無緣無故讓她勸四阿哥,是勸四阿哥不要為自己出頭,不要為了自己這個福晉去責難一個不守規矩的下人?
舒宜絕不認為自己是個傻子。
既然不是,又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奴……奴婢。”秀兒垂下頭,低聲道:“奴婢知錯了,爺、福晉,奴婢知錯了。”在四阿哥麵前辯解是無用的,她不是不知道這點。
隻是總以為,她應該是例外的,畢竟她是先後給的,同其他人並不一樣,與四阿哥也是主仆共處了好些年。
“爺,時候不早了。”蘇培盛提醒道。
舒宜看了他一眼,也同四阿哥道:“爺累不累,我讓廚房做點清淡的飲食可好?”雖是在太後宮裏吃了一些,但到這個時間早過了膳點了。一個上午見了那麼多人是體力和精力都大大的消耗了,急需補充能量。
她這樣說,也是給蘇培盛一點人情。
蘇培盛既然想保秀兒,舒宜自然鬆一鬆手指,不把她抓緊,暫且先放她一馬。再說了,剛才也不過是態度有些不敬,但真說大不敬又是沒有的,之所以被發作,也不過是有多兒的事情在內。
四阿哥這是在給她撐腰,這是在做給府裏人看。她這個福晉是名正言順,且不是虛銜,而是擁有掌控整個後院的權力,同時身後站著的是一家之主。莫說府裏其他人了,連原本有些不同的秀兒都因為態度的一絲怠慢被四阿哥責罰,那麼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