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剛醒來就問霜兒的事情,雲竹隻是安慰著說,“皇上已經派人去給霜兒姑娘治病,隻是娘娘您知道的,霜兒的病實惠傳染人的,所以出了太醫之外,沒有人可以去見他。”
聽到雲竹這麼說,紫羅的心稍稍緩下,神經緊張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雲竹目光之中的閃躲。
接下來這幾天,紫羅都在紫瓊殿裏好好的修養,莫貴妃時不時地派人過來問候,又給她帶了很多補品。但是紫羅都沒有喝,隻是在人退下的時候,將這些補藥倒進了一旁的花盆裏。在她不確定莫貴妃是敵是友之前,她送來的東西,她一樣都不會喝。
紫羅每天都活在擔憂之中,她怕霜兒會挺不過去。
然而紙包不住火,這天,紫羅執意要去見替霜兒醫治的禦醫,雲竹百般阻攔不住,終於說了實話。
她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娘娘,雙兒姑娘她,在你去找皇上的那天晚上就已經不治身亡了,皇上怕你承受不住,才讓奴婢瞞著你的。”
紫羅幾乎站不穩,腳下輕飄飄的,眼看著就要摔倒,雲竹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卻被紫羅重重的揮開了。她無力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滿目的悲痛。
她還是沒有能救她,她雖不是她害死的,卻應了那句話,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而死……
“她的屍體葬在哪裏!?”良久,紫羅才說了一句話,卻好像是花盡了全身的力氣似得。
“因為雙兒姑娘是得瘟疫死的,所以她的屍體,被火化了……”雲竹緩緩的說道,擔憂的看著紫羅,希望這位主子可以冷靜一些。
“火化……”聞言,紫羅的眼淚從她的眼裏止不住的滑落,“那就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那不就是沒挫骨揚灰嗎!?
紫羅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著,很疼很疼。
霜兒她才十四歲,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卻這樣死了,連屍體都沒有了……
紫羅並沒有像雲竹預想的那樣會大哭大鬧,畢竟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明白了霜兒在紫羅心中不平常的地位。可是這位主子卻是冷靜了下來,一雙眼眸波瀾不驚,但是卻越發的讓人不安。
“娘娘……”雲竹擔憂的喚了紫羅一聲。
紫羅沒有應,一雙眼眸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她眼底的神色,讓人更加的摸不清此時的她在想什麼。
寢殿內靜的隻聽得殿外風吹著花草樹木發出的‘沙沙’聲,嫋嫋娜娜的青煙從香爐裏徐徐升起,如絲一般的消散在空氣中,卻帶來陣陣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什麼香?”許久,紫羅輕啟紅唇,淡淡的問道。在她的記憶中,這種香伴隨在她的身邊似乎已經很久了,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注意過。
“娘娘,這是安寧香,起著安心養神的作用。”雲竹忐忑著小心翼翼的回答。
“天淩國的後宮裏,常用這種熏香嗎?”紫羅記得,她在烏辛國的時候,隻有她的公主殿裏有這種香。她是烏辛國帝後最寵愛的公主,用的東西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很平常的,但是沒有想到在天淩國,她的寢殿內點的也是這種香。但是她一直都沒有注意,今天卻是突然注意到了。
“娘娘……”聞言,雲竹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神色越發的緊張,卻是再也不敢騙紫羅,如實道來,“這種香,是我從霜兒姑娘房裏拿到的,以前聞著娘娘寢殿內的香很獨特稀有,我就問了霜兒姑娘,霜兒姑娘說,這是從烏辛國帶來的,說是公主很多時候淺眠,有這個香要睡得安穩些,她怕天淩國沒有這種香,所以就帶了來。”
紫羅緩緩的閉上眼睛,平靜的神色下,掩蓋著心裏破濤洶湧的巨浪。這種香,就像是霜兒一樣,陪伴在她的身邊,但是她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注意,直到失去後,才察覺。
“雲竹,今天的藥我還沒有喝是不是?”
“啊?”雲竹很明顯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紫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