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簡易出租屋內
丁一南閉著眼睛躺在低矮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房間裏很暗,隻有門框上的通風窗投下來幾縷微光。
因為房租的緣故,他沒有很多選擇的餘地。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沒有窗子,不過好在是在北方,不怎麼潮濕,通風再差也不會過多的影響舒適性。
當然,隻是相對的舒適性。
在他的家人看來連老鼠也不會選擇這種地方居住。
房間裏除了床以外,簡單的擺放著一個組裝的布衣櫃,一張桌子。桌子上的雜物成堆,擺放的很亂,看上去很邋遢。
這時丁一南伸出胳膊,稍微摸索了一下,抓起桌子上放著的保溫杯。整個過程他並沒有睜眼,而且屋子裏的光線也不足以支持視覺辨認任何物體。
不過他還是很準確的在雜亂的桌子上抓起了保溫杯。這讓人不禁聯想到一個詞。
亂中有序。
依然是冒著熱氣的液體,昏暗中能聽見鼓咚咚喝水的聲音。
他摸起床邊的手機,從上衣兜裏拿出幾天前在葬禮上陌生西裝男給他的那張名片,墊在手機上麵,按下了電源鍵。
屏幕的光線透過名片照射了出來,能看到上麵的字。
軒輝集團律師事務部。
西王府大街。
遠的有些讓人頭疼,丁一南現在所在的位置已經是郊區了,而這個事務所所在的路段基本位於大飛市正市中心了。
這些天以來他的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也該調整下狀態,回歸正軌了。
正軌。
他笑了笑,想想自己每天的生活,處理這份遺囑應該終於能算的上是一件正軌上的事情了吧。
他搭上地鐵,算算站數,應該差不多得一個小時左右。
“遺囑不是家裏一手接受的嗎,怎麼到我這裏還有單獨的一份?”丁一南想著他大哥逝世前將近有一年多和自己甚至沒有任何聯絡,能有什麼事情呢。
他這麼胡思亂想著,地鐵一路搖搖晃晃的,終於到站了,出了地鐵口搭上了一趟能夠直達事務所的公交車。
不多一會,一座高聳的寫字樓就從高樓林立的眾多樓層中凸顯出來。
它的造型實在是太特立獨行了,看上去是花大價錢請專門的設計師設計出來的外形。
走到大樓的門口,丁一南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那天竟然沒有留下那個西裝男的任何聯係方式,他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他掏出那張名片,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上麵寫的電話應該是總台的客服電話。
“這未免也太不專業了,什麼聯係方式也沒留下,要我怎麼找呢。算了,還是進去問問吧。”
一進門看到前台上一如既往的站著一位妝容精致,彬彬有禮的工作人員。丁一南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跟前,那名工作人員直接走了出來,對著丁一南微微一欠身。
“丁一南先生是嗎。您長兄的委托事務在二十八樓,請您跟我來。”
來不及丁一南做任何的詫異,工作人員轉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他朝電梯去了。
丁一南微微愣了一下,不過瞬間也苦笑了一聲,他搖搖頭。和他大哥有關的事情,多反常都不算反常了。
因為他是丁一梵。
電梯門合上的同時。二十八樓角落那個最大的辦公室裏,一個中年男人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