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原本夜無痕是要帶我去哪裏吃飯,反正下了馬車,矗立一旁的酒樓招牌好巧不巧正是吳銘雲塵口中的“聚福樓”。
夜無痕應該是這裏的常客了,一露麵那掌櫃便迎了過來,態度恭敬,一口一個離王殿下的恭維著。夜無痕並不說話,看向二樓,朝著那掌櫃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他招待。手剛放下便朝著我這邊摸過來,剛觸及我的指尖,便被我躲開了。
我現在可是一身男兒裝!兩個男子牽手,這畫麵,怎麼想都不太對勁兒呢。
我自己惡寒了一會兒,見夜無痕蹙眉不解的神情,一時玩兒心起,學著平日裏他戲弄我的模樣,挑挑眉,揶揄道:“俊王一戰得了個斷袖的名號,離王殿下莫不是也想湊湊熱鬧?”
夜無痕果斷轉身也不招呼我了,我悠哉悠哉的在他身後跟著,與他一起上了二樓。自樓梯口這一側數起,第三個包廂裏走出一身著紫色錦袍的妖孽,手執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半個時辰前被轟出離王府的吳銘雲塵。
單是帶著我出來吃頓飯,夜無痕都恨不得將所有衣服的都套到我身上,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就這樣被裹成個粽子。可眼前這貨穿得單薄不說,還拿把扇子呼呼地扇風。我垂下頭避開吳銘雲塵的視線咧了咧嘴,真得,看著都冷。
應是專門出來等著我與夜無痕的,我們剛一上來,吳銘雲塵折扇一合,便朝我們走了過來,卻是在目光落到我身上時,一時怔愣,生生頓住了腳步。也僅是一瞬,隨即,走了過來。
現在我是一身男兒裝,落在吳銘雲塵眼中難免會有些奇怪。
“葉賢弟容貌生得俊美,不論何等裝束,都是個美人呢。”
“謝安王殿下誇獎,”我像模像樣地拱手行了禮,看看他手中的折扇,加了一句:“天兒冷,安王殿下當心著涼。”
我倒沒覺得這句話哪裏不對,但吳銘雲塵聽完,半張著嘴好一會兒,也沒說出話來,那模樣,好像噎著了。還有夜無痕,他也悶笑了兩聲。
“我說的,有哪裏不妥嗎?”我小聲向夜無痕詢問。
“沒有,我也不喜歡他那把折扇。”夜無痕笑道。
夜無痕領著我要進入的正是吳銘雲塵剛剛走出的那個包廂。我一下便了然,原來是要一起吃飯的啊,那幹嘛在離王府時要將人趕走呢?
難道是那馬車金貴,不樂意給吳銘雲塵乘坐?
“又胡亂琢磨什麼呢,趕緊進來。”夜無痕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拖進了包廂。
回去時,我與夜無痕沒有乘馬車,一路走走逛逛,見著什麼我都要停下來瞅瞅,夜無痕就這麼陪著,寸步不離。東西倒也沒買多少,隻是回到王府時,夜已拉開了帷幕。我的肚皮也撐得圓鼓鼓的,但手中還舉著兩串冰糖葫蘆。
夜無痕去了書房,留我自己待著。悠然院之內,寂然無聲,我開始兀自琢磨。
原本還不明白吳銘雲塵今日來找夜無痕做什麼,中午吃飯時他忽然說到映寶閣,接著便提及那把修羅劍,我心中頓時生出幾分不安。果不其然,吳銘雲塵的下一句便是“十三,在映寶閣我還看到你那個未來得及過門的王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