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人的容顏時,我的心顫了一下,心跳一瞬間便亂了。
“萬俟?!”我驚呼,然而未發出一絲聲響。
這是眼睛好了,又成了啞巴?我掐著自己的脖子,詫異地瞪著他。
“我沒有害你。”他無辜地笑道。
“你的眼睛粘到了水蛇舌尖上的毒液,我不過是將毒轉到了你的嗓子。不能說話,總比看不到東西要好些吧。”
他說著話時,嘴角是噙著笑意的,暖暖的目光更是像融合了陽光般醉人。
不對,他不是萬俟神君,我對萬俟神君也算是極為熟悉的,那人眼中隻會有駭人的冰冷與陰險的暗芒。
他側開了身子,抬手一指,順著那個方向,我看到一顆圓潤盈透的白珠子。懸在半空,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色光暈。
我對那顆珠子並不感興趣,倒是好奇他為何與萬俟神君生得一般無二。神族白龍一脈子輩就萬俟神君一人,我記得赤龍一脈那刁蠻的小公主,額,就是我還是靈識時的本尊她還開玩笑說龍族唯獨白龍一脈珍貴,香火不旺的都快絕跡了。
提起這個小公主,還真是被一個“情”字坑苦了,獨自承擔下過錯被冰封於潭底,而那萬俟神君卻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依稀記得她苦笑著問我的那句“情,你可懂”。
“那便是囚契丹。”我的思緒被他溫潤的聲音打斷,他指指自己,與我四目相對,又認真地詢問道:“我和那珠丹可像?”
一個人和一顆珠子像不像,這問題聽起來甚是荒唐,倘若我沒有親眼所見的話,聽他如此問,我定會又將他視作呆笨的傻兒了。
他展開手掌,那白珠子“嗖”的一下便飛了過來,落在了他的掌心。
人如潤珠,珠丹如人。
這囚契丹與他放在一起,讓人徒生出一種錯覺,他是從這珠丹之中孕育而出的,珠丹是他的魂靈,與他共存亡。
我抬起手緩緩朝著那顆珠子伸了過去,這囚契丹比那迭迷丹要大上幾分呢。明明是顆圓潤的珠子。為何叫做囚契丹呢?還不如囚契珠好聽呢。
等等,囚契……
我的指尖已經碰觸到了那囚契丹,比絲綢順滑,比珠玉溫暖。
囚契,為何名為囚契?
我又將手縮了回來。
這囚契丹對他來說應該是極為重要的,剛剛我的手伸過去時,雖然他麵色無異,但我依舊捕捉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看來,將他視作傻兒也沒有冤枉他。
我若是他定是先試探完了,再考慮是不是將那人的小命兒從死神手中奪回來。他可倒好……
我對上他的眼眸,一點都不遮掩的勾唇,笑著他的呆笨。指尖點在自己的胸口,然後出手做了個搶奪的動作。
他立刻便明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溫和和煦,如春風,似朝陽。
“我被困在這囚契丹裏六百年了。”他感歎一聲,轉轉手中的囚契丹,接著說道:“這六百年裏,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人因試圖奪取這囚契丹而失了性命了。有的是因為他們彼此之間的爭鬥,但大部分卻是葬送在了我的手裏。”
他的魂靈果然是被困在了囚契丹中。那麼他的性命、修為也定是與這囚契丹息息相關的。吞下了這囚契丹,他的修為自然而然便成了那些人的,而他的性命自然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