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瓦娜斯帶著部隊往北急行。當她的軍隊穿過一座橋時,希爾瓦娜斯突然在中間停住腳步,轉身往後望去。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阿爾薩斯和他的黑暗大軍正尾隨而來,這本在她的意料之中。那會是多麼可怕的場麵啊:喪屍、憎惡、飛行的蝙蝠怪、漫天的石像鬼、醜陋的蛛魔……它們成千上萬,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全力以赴。而她沒能預料到的,卻是它們一路所留下的。就像子彈擦過的痕跡,就像犁鏵墾出的壟溝,亡靈大軍踏過之處,土地變得焦黑荒蕪。更糟糕的還在後麵。希爾瓦娜斯記得被獸人燒毀的森林,知道自然最終會令其重獲新生。而這……這是一道可怕的死亡黑線,驅使屍體前向移動的邪惡力量也殺死了它們途經的土地。毒藥,它們就如同毒藥,這是最肮髒的黑魔法。這必須得到阻止。
她隻停止了短短一瞬間,感覺卻長得好像整整一輩子。
“停!”她喊道,聲音清晰有力斬釘截鐵。“我們就在此抵抗。”
他們困惑了片刻,然後明白過來。她飛快地講述了戰術要領,而他們遵命服從。當第一眼看到大地遭受的嚴重創傷時,許多人都嚇呆了,就像此前他們的遊俠將軍也為之驚駭一樣。然而他們很快恢複過來,以後有的是時間來考慮如何治愈被摧殘的大地。現在,他們需要做的是阻止這道恐怖的傷痕繼續蔓延。惡臭先於亡靈大軍傳來,然而現在希爾瓦娜斯和她的遊俠們已經艱難地適應過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恐懼不安。她高昂著頭站在橋上,黑色的兜帽下露出一縷明亮的金色頭發。亡者大軍放慢腳步停了下來,為眼前的情形所迷惑。那些隆隆前行的醜陋絞肉車、投石車和拋石機都停了下來。阿爾薩斯的骸骨馬直立起來,他俯身拍拍馬頸,好像那是匹活馬一般。那東西響應著主人的撫摸,這怪異的場景讓希爾瓦娜斯感到一陣作嘔的顫栗。
“天哪,”阿爾薩斯說道,詼諧的聲音中帶著某種近乎溫暖的意味,“這該不會就是我早有耳聞的那些雄偉壯麗的精靈大門之一吧。”
希爾瓦娜斯強迫自己回以一笑,“不,算不上。不過這對你仍會是個挑戰。”
“這不過是一座橋而已,女士。不過嘛,精靈就喜歡豬鼻子插蔥裝大象。”
她朝著他的軍隊盯著看了一會,憤怒打破了她強裝的矜持,“屠夫!你成功通過了第一道門,但你過不了第二座。通往銀月城的內門隻能由一把特殊的鑰匙開啟,而你永遠得不到它!”她朝著手下的夥伴們點點頭,他們迅速跑過橋與對岸的戰友會合在一起。
阿爾薩斯不再故作幽默,灰白的眼睛閃亮起來。他的手緊握住輕輕鳴響的符文劍,“你在浪費時間,女人。該來的,逃不掉。不過我承認,看著你逃的樣子真有趣。”
現在輪到希爾瓦娜斯笑了起來,從心底裏發出一個憤怒卻又得意的聲音。
“你以為我在躲著你?顯然你從未和精靈戰鬥過。”有些事簡單極了,她想。希爾瓦娜斯抬起手,把那個完全不用魔法卻相當有效的縱火裝置丟了出去。在橋梁爆炸的同時,她轉身向後逃去。樹林歡迎著他們,彎下金枝銀葉隱蔽他們的行蹤。在她逃得夠遠之前,聽到了後麵傳來的聲音,不由咧嘴大笑起來。
“這個遊俠女人開始讓我煩死了。”
是的,就像鬆鼠戲弄獵鷹一般煩擾著你。艾爾倫達河把永歌森林一分為二,你別想帶著那些巨大的戰爭機器輕易通過。她知道這僅僅能拖延片刻而已。但如果能夠能把敵軍拖延得夠久的話,或許就能把消息送到。她心中忐忑不安。阿爾薩斯看起來對打破保護精靈之門的魔法相當自信。他能摧毀了第一道大門,說明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當然,第一道門並不像第二道門有強大的魔法保護。而且,從她所見來看,阿爾薩斯慣於驕傲自大,但是……這可能嗎?她再度不放心起來,就像之前送給法師們的口信上加了最後一句警告時那樣。
阿爾薩斯知道那鑰匙嗎?
叛徒是一位名叫達爾坎?德拉希爾的巫師,他多少發揮了點作用。要不是他,阿爾薩斯永遠不可能知道三月之鑰的秘密,這件法器分為三塊月亮水晶,分別藏匿在奎爾薩拉斯各地,由重兵把守。那個精靈叛徒對背叛自己的人民反以為榮,他告訴阿爾薩斯,這些神廟就和太陽之井本身一樣,修建在魔網能量線的交彙點。魔網能量線就像是大地中的血管,隻不過裏麵流動著魔力而不是鮮紅的血液。通過這樣彼此連接,三塊水晶構建出一個稱為班迪諾裏爾的能量場——也就是“看門人”的意思。阿爾薩斯隻消前往安泰拉斯、安達洛斯和安歐維恩三個地點,殺掉守衛奪取月亮水晶。